凤菁气恼了,忍不住挣扎,可惜挣不开,最后一气咬住了裴凛的手臂。
裴凛看着她的小脑袋,忍不住低叹:“本王现在可以肯定小四宝是你生的了,母子两个人都喜欢咬人。”
凤菁其实没有下重口咬裴凛,只是威胁他,她咬住裴凛后,微侧首望着他呜咽道:“放不放,不放我真咬了。”
裴凛眼一闭,抱着她靠在厢壁上,理也不理她,那神容就是你想咬就咬。
凤菁气得牙痒,真想下了狠手去咬他,不过抬头看着他削瘦的面容,还是没忍心,而且裴凛虽然没说。
但她还是看出了他心底的难受,他之所以抱她,大概也是心情不好的原因。
凤菁终于松了口,趴在裴凛的心口。
裴凛嘴角忍不住弯了弯,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凤菁的后背,好像在抚摸一只可爱的猫,凤菁被他抚摸得昏昏欲睡。
直到到了大长公主府的门外,裴凛才主动放开凤菁的身子,浅浅的开口:“王妃,大长公主府到了。”
想到大长公主的死,裴凛忍不住神伤,他知道大长公主之所以惨烈的撞柱而死,是为了帮他,当然也是为了给自已儿子和孙子博一个未来。
裴凛知道大长公主的算计,他没有觉得大长公主用心不好。
相反他觉得悲哀,堂堂皇家长公主竟需要用这样的代价来为子孙后代博未来。
凤菁知道裴凛心中难受,她心里也不好受,想到大长公主因为违背了自己的诺言,一再的送礼送东西,给她赔不是。
她就心里难受,她真的是很好一个人,没想到最后却死得这样惨。
夫妻二人黯然神伤的下了马车,一路带人进了大长公主府。
大长公主府里换上了白绸,一眼望去,满目白色。
大长公主已被放进很早前就准备好的阴沉木棺中。
此时棺木安静的放在大长公主府的正厅里,林孝之和林至贤二人跪在棺木前流泪。
大长公主之所以这样惨烈的死,是为了不让他们留在京中,她要断了他们的后路,让他们父子二人心无旁骛的跟着裴凛前往幽州。
正厅里老鲁王,庆王,鲁小王爷,庆王世子等人齐齐的跪着。
个个脸上布着伤心,皇室最尊贵的长公主以这样惨烈的死法死了,这让他们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裴凛和凤菁二人带着手下走进来,给大长公主重重的磕了几个头。
安宁候林孝之忽地抬头望向了裴凛,沉沉的说道:“凛儿,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老鲁王,鲁小王爷,以及庆王父子二人全都望向了裴凛。
裴凛眉眼冷森的开口:“接下来本王不会再退避三舍遮遮掩掩,本王会带人杀他手下的亲信,安王父子,沐阳候,杨遥等人。”
“他若是忍得住,本王不介意把他信重的人一一想办法拔掉,他若是憋不住,肯定会出手对付本王,本王借机离开京城,退居幽州。”
到时候就是狗皇帝逼他退居幽州的,天下人不会说他独霸幽州,只会说他是被狗皇帝逼得无奈才行此事的,等到那个时候,幽州就是他的天下。
裴凛话落,安宁候立刻沉痛的开口:“我安宁候府所有人待命,王爷若有需要只管吩咐。”
安宁候林孝之这就是站队了。
正厅里,老鲁王沉痛的闭了一下眼睛,他没想到大燕竟然会走到今日四分五裂的地步,皇兄若是地下有知,一定会后悔让那孽畜登基继位的。
老鲁王长吐一口气,接口道:“我鲁王府的人也听候王爷的调遣。”
安王父子二人眼见安宁候和鲁老王爷都明确的表示站了裴凛的队,他们父子二人自然也是要站裴凛这边的。
安王裴逸开口道:“虽然本王明面上没办法表示支持,但我安王府的人马,晋王若是有需要,只管调派就是。”
这表示他们也站了裴凛的队。
裴凛沉沉的点头:“本王定不负你们所托,相信本王,将来终有一天,你们不需如此谨小慎微的活着。”
裴凛说完,掉头望向老鲁王:“叔祖一定要等到那一天。”
老鲁王红着眼眶点头:“好,本王一定努力活着,等到那一天,到时候本王去了地下,也可以和皇兄说一声,大燕还是河海晏清国泰民安的太平盛世。”
正厅里,众人心口沉甸甸的,林孝之望着裴凛和凤菁,以及老鲁王等人道:“你们回去吧,明日再过来也是一样的,我娘已死,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她了,有我们父子二人陪着她就行了。”
老鲁王年纪大了,又是严寒的冬日,他身子确实有些支撑不住了,逐起身叮咛了几句,带着鲁小王爷走了。
庆王父子二人也和安宁候打了一声招呼走了,裴凛和凤菁倒是没有急着走,而是关心的询问大长公主的后事是否安排妥当了,若是没安排妥当,就让凤菁留下来帮忙。
林孝之摇头:“我娘早做了她身后事安排,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他也是先前抱娘回来,娘身边近身侍候的嬷嬷说的,大长公主早做了身后事安排。
裴凛和凤菁还要坚持留下陪陪大长公主,安宁候陡的抬眸望向裴凛,他赤红着一双眼睛说道:“裴凛,你现在要做的是对付那畜生,不是陪我娘。”
裴凛醒神,沉痛的点头:“表舅,我知道怎么做了。”
他话落带着凤菁往外走,后面林孝之沉沉的开口道:“若有什么需要,让人来通知我,我会让至贤带我安宁候府所有人配合你的行动。”
“好,我知道了。”
裴凛和凤菁离开,一路出了大长公主府,上了晋王府的马车。
马车很快疾驶,一路回晋王府而去。
车内一时安静无声,凤菁看裴凛周身拢着哀伤,难得主动的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安抚道。
“你别太难过了,大长公主就是今日不撞死,她也没有多少日子了,她是老死的。”
“本王知道,只是想到堂堂皇家长公主竟然以这样的方式来帮助自己的儿孙,心里觉得悲切,一切都是上位者心胸狭隘造成的,若是大长公主一脉为非作歹,胡作非为,欺凌民众,受到这样的惩罚倒也罢了,可是他们没有。”
只因为表舅是他爹的东宫卫率,就遭受这样的对待,这实在是太不公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