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一和袁正恒说话间，东南推着门出来了。
“下一位。”
李十一急急忙忙的就要穿鞋，谁知道可能是站久了，脚有些肿。她提了半天也才穿好一只高跟鞋。
“下一位，还有吗？”
“有，有。”李十一顾不上这么多，提着一只没穿上的鞋就进了房间。
门口的袁正恒仍然只是笑笑，并摇了摇头。
三人中的白衬衫的中年男子，又小声对中间的小夏说了几句。小夏用胳膊肘碰了下中年男子的胳膊，笑着便抬起了头。目光透过未全关的门，正好遇上了一脸严肃的袁正恒。
小夏随即坐正了正，收起笑容，看着李十一。
李十一坐在为求职者准备的凳子上，还不停的穿着另一只没提好的鞋。嘴里念叨着：“这破鞋。”
中年男子也收起瘫倒的坐姿，坐正了些。
坐在中间的小夏清咳两声：“咳，咳。可以了吗？”
“可以了，可以了。”李十一穿好鞋子，正对着三位。
“请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吧。”
“我叫李十一，就读于滨城理工大学，所学的专业是工业工程。我的主修方向是工业……”
李十一正侃侃而谈，袁正恒悄无声息地推开了门。单手插兜的观察着。
“很荣幸接到贵公司的面试邀请……”
“可以了”中年男子叫停了李十一：“我看你简历上写有参加过学生会的经历，能举例谈一谈你的组织能力吗？”
李十一顿了顿，还没从上个问题中出来她张口就说：
“学校的食堂吃的太差，费用又高。我组织过大规模的罢课，来对抗学校管理者的不作为。在那次抗议中……”
中年男子再次摆手喊停了李十一。
这让李十一有了些怒气……
“来吧，说说你有什么缺点。”中年男子问完，向后一仰，双手抱着臂膀。
“我的缺点”李十一自言自语苦笑道：“准备了一晚上优点，你们只在乎缺点。”
“小夏，我看今天就到这吧。”中年男子对着其他两位面试官，侧头询问。
“我的缺点就是看不惯什么就要说出来。”
李十一终于还是忍无可忍了。
“堂堂五百强的大公司，面对求职者居然没有站在平等的角度上。我身前连个桌子都没有。我回答问题甚至没有说完话，你就让我停，你有没有给与求职者足够的尊重。”
“贵公司让所有面试者同一时间到，让这么多人等待，没有合理的安排时间。我甚至怀疑你们是不是缺少管理与组织的能力。”
“这么大的公司，我看不出你们任何的企业文化，更别提人文关怀。你们连这么点小事都做的如此让人诟病。你们董事长知道吗？”
“是不是什么将带什么兵，他自己也是如此薄情寡义之人。”
对面的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化解这一刻的尴尬。
年轻男子打破僵局：“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李十一轻蔑一笑，“来吧，说说你们几个有什么缺点？”
“你……”中年男子，一拍桌子，指着李十一站了起来。
李十一也站起身来，大喊一声“爽……”转身打算离开房间。
刚好碰到门口的门口的袁正恒，她扔下一句“你也喜欢偷听啊。”说完便从袁正恒身旁走过。
袁正恒一脸严肃。看着走廊里远去的李十一，又看向屋内的三个人。
年轻男子与小夏站起来，中年男子随即也慢吞吞的缓慢起身。
袁正恒凌厉的看着三个人，没有做声。双手插兜，离开了……
小夏赶紧收拾桌子，抱着一摞简历，跟了出去。
董事长办公室。
袁正恒回到自己硕大的办公桌前，坐到老板椅上。双手十指交叉，胳膊平放在桌子上。
随后而来的小夏，站在袁总的对面。像是一个犯错误的小学生。
袁正恒盯着小夏，接着又抬起桌子上的双臂，向后仰着坐，双臂交叉在胸前。终于开口：
“小夏，你来公司几年了？”
“董事长，我，我来公司五年了。”小夏不敢抬头。
通常面对老板的这种问题，员工们都是胆战心惊。因为这个问题包含了太多的不确定。
“五年，也挺久的了哈。”
“是，董事长。”
“五年了，你应该了解公司的一些规章制度吧。”
“是，董事长。是任总……他，我一直是拒绝的。”
袁正恒停了下来，思索了片刻。
“我知道，任总对新员工都比较苛刻，更别说求职者了。”
小夏悬着的心，这才放下一半，她轻吐一口气。庆幸自己没有说了不该说的话。
袁正恒眼神依然犀利，仿佛能看穿一切，他接着问：
“刚才那个女孩说的问题，你们没有注意到吗？”
“董事长，这确实是我工作上的疏忽。”
“企业要有企业的担当，不光是社会层面，人的层面我们也不能疏忽啊。”
“是，是董事长，您说的对。我们肯定整改。”
“还有啊，如果我们小事上都做的如此差强人意，那么落实到各个工作细节中，又有多少人要在私底下搞小动作呢？”袁正恒说到小动作，单手敲了敲桌子。
小夏作为公司的Hr，可以说是阅人无数。但在袁正恒面前，他总是感觉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好像每一句话都是在给她警示。
“是”
“把李十一的简历找给我，你出去吧。”
小夏把最上面李十一的简历递给袁正恒，便关门走出了房间。
袁正恒看着李十一的简历，嘴角露出一抹浅笑。
李十一垂头丧气的回到寝室，丁晓羽忙不迭的跑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十一？”
“不太好，应该是没戏了。”
“你又发彪了？”
“你…你，怎么知道。”
“差不多是这样，要不然也对不起你彪女的名号啊。”
“他们欺人太甚。”
“无所谓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吗？”
“对了，你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谁啊？”
“袁正恒。”
“谁？”
“就是昨天晚上帮咱们那个，袁总。起个破名全是几何符号。”李十一嘟囔着。
“啊？你看见他了？”丁晓羽一时间忍不住喊了出来。
“你鬼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