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文华殿。
坐在龙椅上,正在思考的朱祐极,经过多方考量,决定让工部郎中韩文担任工部尚书,其实在朱祐极心里,林翰更适合。
但如今要打仗了,没有内阁支持,是不行的,朱祐极有时候真想把这些官员都换掉,可是有啥用呢,换了一批又一批,都是他们的人。
再说如今打压了商辂,扶起来李秉,谁知道李秉不会是下一个商辂,最好的办法就是维持平衡,这就是跟道家的阴阳一样,既要有白日,也要有黑夜。
朱祐极用朱笔这么一挥,叹气道:“那就这样吧,让工部郎中韩文升任工部尚书,江西布政司左参政胡睿,升迁顺天府尹!”
一旁的梁芳道:“主子,刘公公已经出宫去了。”
朱祐极抿了一口茶,笑道:“不错,本宫相信刘大伴,可以好好查,你说呢?梁大伴。”
梁芳谄媚答道:“圣明无过主子!”
京师*商辂府邸。
府邸大堂,商辂坐在主位的花榈木(黄花梨)太师椅上,显得十分惬意,一边品茶,一边闭目微休。
“父亲、父亲!”
堂外的商良臣连忙跑了进来,把闭目的商辂吓了一跳,微怒道:“这么大了,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到底什么事?”
“门外进来好多西厂番子,西厂厂督刘瑾带队,个个带着武器,十分吓人!”
“什么?
谁让他们来的,还到本阁府里,走,出去看看!”
商辂起身,一脸的难以置信,不管今日刘瑾来干什么,他都不会放过。
到了院内,众多商辂府邸的护卫与西厂番子对峙,不过护卫无论人数还是质量相比西厂番子,就少了许多。
内阁首辅商辂,上前看着刘瑾道:“西厂厂督刘公公,今日为何率大队番子,到本阁的府里来呀?”
队伍中前方,一左一右站着魏彬和罗祥,刘瑾从队伍中走出,到最前方,双手背后,意气风发的道:“本督,今日乃是奉诏而来,京城所有府邸都可以查,主要搜查一下,案犯李易的下落,商首辅不会想抗旨吧?”
商辂还没说话,一旁的商良臣怒道:“刘瑾,你别狐假虎威,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想法,不过是仗着太子之威的可怜虫,小心万一太子没了,你下场更惨!”
“小魏子,掌嘴!”
说完,刘瑾看都不看此人一眼,商辂他不敢打,但商辂的儿子,他还是不放在眼里的。
两名番子上前将商良臣抓住,魏彬上前后,商辂连忙阻止道:“刘瑾、那只是小儿的无心之言,手下留情呀!”
刘瑾一脸严肃的道:“他说太子是虎,而不是龙,这是亵渎太子,已经是死罪,加上他还说太子没了,如果他不是你的儿子,就凭借这句话,可以夷你三族!”
商辂何尝不知道这些,但身为当朝首辅,自己的孩子当面被打,总要说两句。
“咳咳咳、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你真的要与朝廷不死不休吗?
想一想,王振的下场,还有曹吉祥,只要是嚣张跋扈的阉宦,迟早都是死路一条,可要想清楚!”
说完刘瑾继续给魏彬示意,魏彬果断下手,毫不犹豫,毕竟侮辱他们的主子,就是侮辱他们。
啪……
啪啪啪……
魏彬连续打了好几下,商良臣嘴角出血,脸上才渐渐出现惊恐之色,他长这么大,还没有被如此打过。
打完之后,魏彬拿出一张手绢,擦了擦打脸的手,扔到商良臣的脸上,一副嫌弃的模样。
刘瑾瞟了一眼商辂笑道:“本督是西厂厂督,这西厂是陛下所立,西厂就是忠于皇帝,什么朝廷,什么后果。
不是本督该考虑的,而你们这些文臣,天天嘴上都是,仁义道德,可行的都是奸妄之事,本督不屑一顾。”
商辂看了一眼商良臣,满脸狰狞的对刘瑾怒道:“好好好,你非要做的这么绝,老夫今日也给你放话,有生之年,一定废除西厂,同时让你得到应有的代价。”
“哈哈哈,你这老匹夫还能活多久,本督还年轻着,放心,本督至少可以看到你们归西的那一天,而你们却看不到,本督的将来。
小魏子,小罗子,带人进去搜查,注意仔细的查,查的清楚,来还商首辅一个清白!”
刘瑾说完,一脸的得意,但刘瑾不傻,知道他的意义所在,汪直是朱祐极的第一红人,从小陪伴,会打仗。
梁芳会管理经济,朱祐极的内帑就是梁芳在管,朱祐极内帑究竟有多少钱,只有梁芳和朱祐极清楚。
而他就是要够狠,这样才在朱祐极面前,有存在的价值,太监没有好坏之分,主要看主子的态度,主子让他是只猫,他就不能是狗,主子让他背锅,他就只能背锅,刘瑾对于这点还是懂得的。
“爹,呜呜、孩儿第一次被打成这样,还请爹做主呀,牙都掉了一颗了。”
商良臣一边委屈的哭泣,商良臣感觉自己很冤,是刘瑾在咬文嚼字,这种事本来可以大事化小,偏偏抓住不放。
商辂轻声安慰道:“孩儿,放心,刘瑾他们,为父会帮你报仇的,为父死前,一定会将这个西厂毒瘤,彻底铲除!”
商良臣坐在地上,用手扶着自己的下巴,眼睛死死盯着刘瑾,自语:“刘瑾,等着吧,本少爷总有一天,会让你知道后悔。”
不多时,魏彬和罗祥回来了,刘瑾背着手说道:“查到什么了吗?”
魏彬率先说道:“干爹,孩儿去查了,每个地方都看了,没有发现李易,连大堂的那个宋代花榈木太师椅,都给劈了。”
罗祥接着道:“干爹,孩儿将每个地方都看了,房子里没有密道,连寝室里的墙都用铁锤拆了,但没有任何发现!”
刘瑾佯装生气,骂道。
“怎么连墙都拆了?
还有那宋代花榈木太师椅,那可是价值连城,怎么说劈就劈了呢?”
刘瑾对着商辂,叹气道:“今日之搜查,足可证明,李易没有藏在内阁商首辅的家里,诸位就不必送了,我们西厂还有其他地方要看,告辞了!”
商辂听到花榈木太师椅被劈了后,对着已经离开的刘瑾等人怒骂道:“刘瑾,你个王八、你不是人、你是混蛋、你……”
商辂气急攻心,一下子那口气提不上,晕了过去,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无耻的阉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