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内官监。
“什么?成立西厂?”
内官监的掌印太监梁芳,坐在主位上差点跳起来,这位新任的神宫监掌印太监刘瑾果然不是省油的灯呀,难怪主子会如此看重他。
“他还说什么?”
“他说要用西厂来抗衡你们和治理贪腐!”
内侍跪在地上颤抖的道。
梁芳觉得自己还是小看这个刘瑾了,原以为他是个豹子,想不到是只老虎,不但野心极大,还想抗衡我们?不过他治理贪腐倒是不错,治理贪腐必定得罪文官,有这么一个小子挡在文官前面,岂不美哉?
“好了,这事你汇报的好,来这是十两金子,拿去吧!”
小内侍不敢拿,颤抖的回道。
“这是奴婢的职责,奴婢本就是内官监的人,不敢收老祖宗的东西!”
“嗯嗯,不错,你有这份心挺好的,不过为杂家办事,岂能没有钱财疏通呢?你就当拿这份钱,替杂家办事吧,拿去吧,下去后继续盯着,懂了吗?”
刘瑾说完,笑着点了点头。
“好好好,那小的告退!”
望着离开的内侍和发呆的梁芳,王敬恭敬问道。
“干爹为何对那刘瑾如此在意呢?”
梁芳瞟了一眼王敬。
“不是杂家在意,是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呀,刚上任就想搞了个西厂,想与汪直和我等抗衡呀!”
王敬更不解了,那明知道那小子有威胁,为何不扼杀在摇篮里呢?
“那不知为何干爹,不早点把他给……”
“首先,主子不是英宗,我等也不是王振那个傻子,你想想作为太监,最希望的是什么?”
梁芳的提问让王敬有些不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难道不是忠心吗?”
“忠心是主子的认可和肯定,当主子觉得你忠心时,你就离飞黄腾达不远了,但却不是太监的希望,身为太监最大的希望就是主子能够活的久一点,这也就是杂家为何会说王振是傻子,他的权力全部来自于英宗,却让英宗亲征,赢了也是英宗的美名,输了就是他王振死到临头之日,所以杂家说他是傻子!”
梁芳一边靠在床榻上享受内侍的按摩,一边想着怎么应付接下来的刘瑾。
“干爹,孩儿明白了,那待会怎么应付刘瑾呀?”
王敬说完,梁芳睁开了眼睛,笑道。
“不支持,也不同意,如今他势力已成,既不得罪刘瑾也不能让殿下不喜!”
南直隶*江宁县外。
官道上,三辆马车匆匆行驶,马车里陈家家主陈琳叮嘱儿子陈硅。
“孩子,马上到江宁县了,江宁知县年成祖年轻时与老夫有旧,你这次先去通知年大人,让他派衙役来帮忙,这块传家宝紫金砚收着,一定不能给别人看,特别年成祖,对他不能全部信任得留个心眼,知道吗?”
“好的,父亲,你放心孩儿有分寸,父亲保重孩儿这就去通知年伯父,让他来帮忙!”陈硅离开马车,骑着快马往江宁县而去。
陈琳望着孩子去的背影,不由得感到无奈,他们要不是得罪了惹不起的人物也不至于逃往江宁,可那人的势力太大,在应天说不定哪天就被暗杀了,他不得不防。
两刻钟后。
“前方何人?为何挡住去路?”
马车里的陈琳回过神,询问道。
“出了什么事了?”
“哦,前方有……”
家丁话还没说完,整个人被一柄钢刀插中,失去了呼吸,眼睛睁的老大,死不瞑目躺在车内,车内的陈琳惊吓后,听到马车外的惨叫声,叹息道。
“他们还是追了上来!”
江宁县衙。
年成祖在书房内欣赏奇珍异宝,在他心里一直有个遗憾,看着桌子上的砚台,深深无奈摇了摇头。
嘭。
书房门被师爷许方镜推开,到年成祖面前道。
“大人,陈琳之子,陈硅就在门口说有要事求见!”
“哦?难道陈琳有事想求本官?快让他进来。”
年成祖坐在书房里,调整了一下兴奋的心情,终于这个老匹夫要来求本官了,见师爷带了一个年轻人进来,陈硅跪地道。
“大人,父亲在应天一直被人骚扰,只好躲江宁来,如今就在城外,想请大人派衙役出去接一下家父!”
年成祖连忙托起陈硅,亲切的说道。
“这算什么,本官与你父亲八拜之交,情同手足,师爷,带十名衙役出县城保护陈琳,把他带进城!”
“是!”
许方镜连忙退了下去。
“来来来,跟伯父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陈硅思索后,决定将紫金砚换成金银,半真半假道。
“伯父,你也知道家父手中有些财物,应天有一户人家,仗着家里有人在宫里为宦官,便强要府中些许金银,父亲不肯,他们三天两头上门催要,而父亲也与伯父许久未见,这才想来见见伯父,叙叙旧!”
“哦,原来是这样,没关系,你放心和你父亲住下,就住在县衙,本官看那歹人敢不敢来我县衙催要金银!”
年成祖站起身,大义凛然道。
“伯父,只是那人是官宦之家,会不会给伯父带来麻烦?”
陈硅脸上的担心,年成祖看在眼里,连忙摆手道。
“不用担心,贤侄,虽只是知县,但与应天的高官,多有来往,况且身为朝廷官员,百姓父母,就应该为民做主,更何况贤侄与本官的关系,岂能害怕权贵?本官官虽小,但却有一颗清廉之心,宋朝的包龙图就是本官的榜样,贤侄放心大可放心!”
“那多谢伯父了,伯父果然名不虚传,家父私下经常夸赞伯父乃是咋大明,最有官德,官品,官能之人呐!”
陈硅拱手行礼夸赞道。
“你看,师爷回来了,你父亲肯定到了!”
年成祖看到门外匆匆跑进来的师爷许方镜,正要责怪师爷鲁莽时,许方镜喘气道。
“陈家小子,你父亲到底惹了什么人呀?”
“放肆,怎么能跟贤侄,这么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年成祖给了个眼色,怒道。
陈硅正懵时,师爷许方镜道。
“刚刚某带了十名衙役出江宁不到一里地,的确见到了陈老爷子,不过不是活的,而是尸体,陈老爷子和家丁二十余口全部被杀,现场所有财物都被带走,像是被打劫了一般,但江宁地界从来没有盗匪,更无劫匪,想必是陈公子的仇家所为!”
“什么?父亲他?”
陈硅震惊在原地,他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就这么没有了。
“可恶,贤侄你放心,伯父帮你报这仇!”
年成祖刚说完,许方镜就靠在年成祖耳边小声道。
“所有人都是一刀毙命,不是普通人呀,大人小心呀!”
这次轮到年成祖震惊了,这陈琳到底招惹了什么人物?能做到一刀毙命的,只有三种人,要么江湖顶尖杀手,要么圈养顶级门客,还有就是军队了,无论何种都不是他一个知县能惹得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