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一次被容婳的一番话说的语塞。
他的目光也随着容婳的动作,看着她锁骨上的那一圈红印子。
忽然间一口浊气闷到了胸口,而心脏却更加难受。
像没了失重感一样无助,又像被强力所抓着,一直往下坠,往下坠……
容婳擦了一把眼泪,别开了眸,“我以前还会天真的奢望得到你的心疼,但现在不会了。”
“也不会因为你而觉得失望了,因为我控制住了自己,不会再对你抱有希望了。”
这样的话让男人的眸子扩到最大,瞳仁紧缩又放大,那极度不适的心脏这次找准了情绪。
害怕。
他看她那静静落泪,没有任何愤怒不干的情绪,听她这些绝情的话,得出了一个结论。
她这些话虽然是说他听的,但更多的,是说给自己听的。
她每一句话,都是在洗脑她自己,放弃他。
“不。”他伸手又抓住了她的手腕,“不是!”
“不是什么?”
容婳也没挣扎,由着他去了。
“我想你一定真的很爱裴月,不然为什么你的父母,为什么宁可被你记恨,散了你们的家,也要让你忘记你爱裴月这件事呢,可是……你也活该被人为的控制忘记裴月,如果爱一个人的方式正确,又怎么会让你父母想出破坏你记忆的下下策?”
“不是!”
他又重申。
容婳回过头来,“你到底想说什么?”
贺凌舟努力地想看清她哭泣的脸,可就是看不清。
可眼睛虽看不清,但心里却能完整的描绘出她的样子。
“我没有爱裴月了。”
他的声音微微发着颤。
“我没有。”
“容婳,我没有。”
这一瞬,容婳怔然,拧起了眉头:“什么?”
“那你如果不爱裴月的话,还要利用我拆散她和席砚琛,是为了什么,单纯的侮辱我?”
“婳婳,我……”
他在说出真心的时候,突然顿住了。
看着容婳那对他伤心又鄙夷的表情,他突然在想,如果真告诉她,他其实对她有意,以她的性格会怎么看待她呢?
他之前的所作所为很明显,已经彻底伤了她的心。
现在情绪上头的她一心都是放弃他,离开他。
如果他告诉她他的心意,会不会满足了她的不干,让她离开的更决绝。
不。
现在还不能。
思及此,他喉结滚动了几下,道:“你从内到外都有了我的痕迹,离了我,谁能真的接受你?嗯?”
可这话更是往容婳的心上狠狠戳了一刀啊。
她一下子被气的气息差点顺不过来,等回过神来,就是歇斯底里的哭泣。
“你不要说了贺凌舟,我求求你,别让我觉得,我曾经死心塌地的爱过一个傻逼好吗!”
“婳婳……”
“我说你不要再说了!!!”
容婳尖叫了一声。
因喊得太用力,头也用力的垂下,一头凌乱的长发更凌乱了。
容婳哭着笑啊。
她伸手拨着脸前的头发,却越拨越乱,很多发丝都和泪混成一团粘在了脸上。
这样黏糊的感觉让她彻底崩溃,一边哭一边说,“我哪有这样过啊……”
“贺凌舟,我就是小时候,我和我妈的生活过的再苦,可我妈妈一直都把我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我哪有这样难看过啊……”
“哪有这样过啊……”
一字一句中,她激动的情绪也低落,声音也从尖锐到了有气无力。
对不起。
他想说,但又觉得,道歉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该怎么做。
他到底该怎么做。
伤心哭泣是一件很消耗体力的事情,容婳觉得头疼,抽泣着躺下了。
贺凌舟又咽了咽,然后从她身后把她搂住,又伸手扳过她的头,就要往她的唇上吻。
什么话也不敢说。
怎么说都不对。
感觉也只有靠肢体接触了。
掌控久了,傲慢惯了的男人这样想。
可就在他就要吻到容婳的下一秒,一个清脆的巴掌扇在了他的脸上。
但他并未停,忍着脸上的痛麻,顺利吻上了她。
那一刻,他活了。
容婳挣扎着,嘴里支支吾吾,下一秒,又是“啪”的一声。
她继续扇他。
而贺凌舟却一翻身,整个人把她欺住,用力的,肆虐的狂吻。
容婳抽出两只手,用出浑身的力气,扇这个可恶的,让她伤心的男人。
可这样也没能改变得了什么。
他得逞了。
美丽又狼狈的女人睁眼流泪,望着天花板,任由他攻城、略地。
而她的手还在他的头上、脸上,用出吃奶的力气狂扇他的巴掌,再去抠他,挠他。
容婳不知道自己究竟扇了他多少次,到最终,她的掌心疼的厉害,手腕也没了知觉。
浑身也没了力气。
而这里的房间啊,一旦把门窗紧闭后,是实在是隔音。
窗帘外的光芒由冷变暖,表示着天已经由深夜过度到了大亮,可除却她与贺凌舟之间互相发狠,外面万籁俱寂。
“呃。”
再她忍受不住火热,吃痛一声后。
可恶的男人终于结束了。
五次。
等他大汗淋漓的起身时。
他满脸都是清晰的巴掌印,唇角的两边也带着血痕,耳朵上的牙印也在出血,脖子上也都是挠痕。
他恍若未觉,看着哭到麻木的容婳,又弯身在她唇角亲了亲,“听席砚琛当爸后,说实话,我还挺嫉妒。”
“你身体比裴月好,今天这么多次,你一定会怀的乖乖儿。”
容婳这次没有打他,也没有推开他,甚至还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贺凌舟微顿,对她突然的温柔有点受宠若惊。
容婳侧头,在他耳边突然轻声说,“凌舟,我还喜欢你。”
男人的眸子颤动,“婳婳,你想通了?”
容婳又放开他,把头别开,“我想喝水。”
“我去给你倒。”
他说过,马上穿好裤子开门去倒水。
容婳看着他匆匆的脚步,这一晚,这一瞬,还有那声“乖乖儿”她恍然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喜欢她一样。
可是,如果真喜欢,她都这样了,他会说的吧。
没说就是她的傻想。
这般想着,她起身,打开了床头柜。
里面放着一把剪刀,她神色淡淡的拿了出来……
外面接水的贺凌舟兴奋的手都在抖。
他没有失去。
甚至这次他还想着曾经容婳为他接水那样,按比例兑了冷热水,兑成了一个不烫,但进了胃里很舒服的温度。
而等他捧着这样一杯水进了房间后的下一秒。
“砰”,水杯掉在了地上。
床下地板上,容婳拉开了半截窗帘,她带着笑看着窗外,而胸口,戳着一把剪刀。
血流过她瓷白的身子,就像红河游过了一片纯白的雪。
贺凌舟在头皮发麻,呼吸猛然断掉的这一瞬间,容婳回头看他,笑容那么纯真漂亮,“我还喜欢你,但不会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