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刻。
陌舟竹林内算不得安逸。
贺凌舟躺在床上,紧闭双眸的脸上神色沉重,脸色蜡黄,嘴唇泛白颜色呈现淡紫,胸膛起伏的厉害,好似下一秒,他就要没气了似的。
再具体点,可用四个字形容:半死不活。
但毋庸置疑,他之前带伤大量饮酒还剧烈活动,这肯定是引发了急病。
不过他的唇,一直在张合。
用一种虚弱又不耐的语调,呢喃着:“婳婳。”
“婳婳,过来。”
“婳婳,我冷。”
白栩就在他旁边坐着,满脸烦躁的捏着鼻梁。
他第一次见贺凌舟遇这情况,实在不知道他这究竟是什么急病。
不一会儿,被贺凌舟临时聘来的保姆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
看白栩那发愁的模样,保姆问:“白先生,医生还得多久才能到啊?”
白栩叹气,“还得二十多分钟……”
保姆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姓刘。
她闻言稍作思忖,道:“白先生,我觉得贺先生这情况很像是酒后着了阴气,在我们老家那里,还有汉子因为这个丢过命,我有个偏方,不知道能不能试一试。”
一听这个,白栩眸子一亮,“刘嫂您赶紧试试!”
刘嫂点头,“我去拿针!”
拿针?
在白栩的疑惑里,刘嫂很快拿了针、火机、一根毛线绳、纸巾过来。
白栩作为一个混血儿贵公子,常年在海外,对国内民间的偏方闻所未闻。
他实在不能把这三样东西和治病能联系在一起,便起身凑近去看。
只见刘嫂先用火机把针给烫了一下后,拿出了贺凌舟一只手,然后用手在他的手指上用力捋了几下,又用毛线绳用力缠住,独独露出了指头肚。
此刻,那指腹因血全部凝在了那处,成了粉紫色。
白栩一顿,更加懵,这是要做什么?
接着,见刘嫂用针直直刺在了距离指甲一厘米处的位置!
下一秒,在贺凌舟因疼皱了皱眉时,刘嫂把针一把,顿时一股紫到发黑的血冒了出来!
白栩一整个瞪大了眼睛,“刘嫂,这血为什么是黑的!凌舟中毒了?”
刘嫂用纸巾把那股黑血擦掉,然后解开缠在那根长手指上的毛线,同时回答了白栩的问题,“这血是黑色的话,在我们那边来说,就是体内有阴气,人体也讲究阴阳调和,阴气重了,就会生病。”
白栩顿时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为什么是扎这里?”
“其实这也有说头的,这个地方是十宣穴,这在中医里叫放血疗法,我现在这是扎十宣,您别看这是个小偏方,关键时刻能救命的,之前我们那边有个姑娘,突然休克,来不及送医院去,正好一位老妈妈路过……”
“老妈妈临时用身上的一枚别针,给姑娘的手指头放血,然后在这血变红的过程里,姑娘就醒了,后来老妈妈给她十个手指都放了一遍后,小姑娘都没去医院,自己腿着儿就回了家。”
“这么神奇?”
白栩刚问过这话后,便见贺凌舟忽然用力舒了一口气后,胸膛起伏的不是那么厉害了。
刘嫂继续把毛线缠上,刺破的地方又冒出了一股血,这次血的颜色没刚才那么黑了。
待刘嫂给贺凌舟放了一只手后,他的脸色明显好了很多。
甚至之前他突然病的连话都说不动,突然开口说:“刘嫂,您这是在做什么?”
不等刘嫂应,白栩便道:“你吓死我了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贺凌舟又呼了口气,“之前感觉自己要死了似的,上不来气,现在舒服了一些。”
闻言,白栩对刘嫂投了个赞许的目光,才道:“刘嫂这是在用偏方救你狗命呢,回头记得好好谢谢人家!”
贺凌舟:“谢谢。”
说过,之前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男人,坐了起来。
白栩更加惊叹:“真的神奇,效果立竿见影!”
贺凌舟摸过眼镜戴上,具体的看清楚刘嫂是怎么操作之后,突然他眸子一怔,有回忆跑了出来。
三年前。
他与容婳一起睡,半夜她轻轻起来,离开去了卫生间。
对于这种事,他也习惯了。
哪怕他在她面前总是毫不避讳,但容婳总是会在他面前表现的异常完美,每天早上起来,不会有任何倦怠的睡颜,也永远从头到脚、从里到外的有她独特娇软的香气。
甚至为了他的体验感,她的私密之处,都去高价做了保养和美护。
更甚者连上厕所这种事,她都能克制,不会让他看见。
那次,他被她的小动静吵醒后一时没能入睡,就很好奇在他面前努力保持完美的,才刚二十二岁的小姑娘,上厕所会是什么样子,他便起来,直接推开了卫生间的门。
结果竟然看见她小脸煞白煞白的,坐在卫生间的坐凳上,用一根针在刺自己的手指。
他当时惊了一下,“你在干什么?”
她冲他扬起了笑意,“突然很难受,小时候家里没钱买药,我妈妈就是这样给我放血,会好受一点。”
然后他什么都没说,就回去继续睡了。
他总是不待见她那副样子。
生了病没有一次主动给他说过,但他问起,又非要提一下她儿时的悲惨生活,向他卖一波惨。
真不知该说她是心机重,还是蠢。
用这种他一眼就能看穿的手段。
但如今想来,才刚缓和的心脏突然又狠狠揪了一下。
有一种他根本控制不住的冲动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想见容婳。
非常想。
超级想。
不刻。
一辆跑车开到了陌舟竹林的门口。
席砚琛把车停下后,从脚下捡起绳子,看着闭着眼睛靠着车窗的容婳,冷漠道:“我要速战速决,直接利用你比较好,靠过来一点。”
容婳缓缓睁开了眼。
此刻她再没什么完美状态,黑眼圈和疲倦特别明显。
然后她顺从的靠近了席砚琛。
男人把手指粗细的绳子先是打了圈,然后套在了容婳的脖子上,容婳被迫的抬起了头,席砚琛此刻对别的女人没有半分怜悯,他把她的小细胳膊别在身后,把双臂缠了几圈后,最后死死绑住了她的手腕。
在他把绳子打成死结的那一刻,便见容婳的手掌心变成了暗粉色,脖子上也有了一圈红痕。
那是血液不流通的现象,足以可见,席砚琛绑的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