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之前就是想搞事业,目标也只是从席氏脱离建立属于她的新领域,不承想席砚琛给她制定的目标更宏大。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给了她往上攀升的筹码。
“为什么啊?”她冲动地问了出来,“师父为什么要给我这么好的机会?”
席砚琛睨了她一眼,“昨晚你断片了?”
裴月:“?”
席砚琛细嚼慢咽着口中的肉,漫不经心道,“有前辈说我是商界不可多得的奇才,我呕心沥血琢磨出的生意经总得找个人传承,继续发扬我奇才的光辉……”
“所以裴猫猫记得要对师父感恩,这种狗屎运,不是人人都有的。”
裴月:“……”
这人一向这么自恋的吗?
此刻空气里又弥漫起了热闹红火的歌声,席砚琛又问裴月,“你想过结婚吗?”
“没有。”裴月脱口便道,“没什么好想的,之前跟着大夫人参加过几场婚礼,从开始到结束,耳边都是各位太太们对婚礼流程还有现场布置的评判,还有对新人家世的议论,最后再估计一下两家结合会带来多少利益。”
“当婚姻在那些已婚太太的口中充满了交易,婚礼也成了一桩生意,枯燥。”
席砚琛夹菜的手一顿,他觉得裴月这个思想有点跑偏,但也不得不说,她说的其实也没错。
他放下了筷子,“要不要去看看山下的农村婚礼。”
裴月眸子一亮,“好啊!”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吃完了午饭,席砚琛在青舍的安保装置上确定了一下热闹声音的地方。
是在距离青舍三千米的东郊喜乐村里。
因青舍地处较高,又太过静谧,所以山下远处的大动静也能够听得清。
而喜乐村地理位置比较特殊,处在宁都连绵的群山河流之后,还有几个古代大墓,以至于这里并未全部被开发。
从玄学的角度来看,这里有山有水是块儿风水宝地,所以这群山上开发过的地方,都被大富豪盖了别墅和度假山庄。
不过再未被全部开发,只要被有钱人青睐,就会带动当地的经济发展,这喜乐村比起普通的新农村,算个小县城了。
罗嫂就是喜乐村的村民。
青舍离喜乐村虽然不算远,但步行的话也得走很久,罗嫂平日回家的话,都会骑电动车。
裴月寻思,难道她真和席砚琛在这烈日当空的大中午腿儿着去吗。
结果席砚琛从后院骑出了罗嫂平日出行的电动车,停在了她面前。
这对于罗嫂来说尺寸正好的电动车,在个子一米八八的席砚琛面前好像缩水了似的。
男人两条大长腿微微曲着膝盖,姿态慵懒地支撑着电动车的平衡,然后冲她微微摆了下头,“坐后面。”
一时裴月有点迷糊。
席氏财团的掌舵人,身价上千亿的男人骑电动车,这是她做梦都不敢梦的画面。
不过遥想六年前,席砚琛在附高做老师的时候,为了隐瞒身份,他每天上下课也没有司机接送,而是自己骑着一辆价格很亲民的白色山地自行车。
或许,这个男人从未变过。
出于他身上的责任与重担,他是高高在上的席总、席董。
而出于他自己,他只是席砚琛,有喜怒哀乐,吃五谷杂粮,食人间烟火。
裴月眉眼含笑地坐在了车后座,接着席砚琛拧了下车把手,车稳稳的朝前走,而他的两条长腿很潇洒地收了回来。
裴月挑眉,果然好看的人干什么都好看。
但他这电动车骑得也真够熟练。
在车速慢慢提起时,夏日的微风也从两人的耳畔吹过,吹乱了男人的墨发,撩动了裴月的青丝。
裴月透过男人身上被风吹的微微鼓起的薄衬衫,隐约可见背部的轮廓,她像只调皮的小坏猫,伸手揉了揉他的脊椎骨,“师父,你电动车骑这么溜,不会是经常骑吧?”
男人声音淡淡:“有问题?”
“倒没有什么问题。”裴月说,“别人都说你是高岭之花,人间烟火和你不沾边,谁想到你竟然会骑电动车。”
男人笑了,“别人说?哪个别人?”
裴月她当然是瞎说的,只是她这样以为而已。
“就……就很多别人啊,慈善夜上听到的。”她还是又编了个谎言圆了回来,“不过话说回来,你骑电动车能干点什么啊?”
席砚琛:“打酱油。”
裴月:“……”
很快两人离开了青舍,行驶在了往山下去的柏油路上。
路边种了一排高大的白杨,树影遮了整条路,凉爽惬意,周围的蝉鸣鸟叫,让裴月的心情更好,她眯起眼睛,伸手主动搂住了男人的腰,脸贴在了男人的背上。
席砚琛并未想到她会主动贴贴,垂眸瞄了一眼放在自己腹部的两只小手,他勾起了携带满足的笑意。
“裴月。”突然他道。
“嗯?”
“这个季度好好干,如果你做出的业绩让我觉得满意,冬天带你去个好地方度假。”
裴月问:“什么地方。”
“一个孤岛。”席砚琛的眸光逐渐悠远,“那里有最漂亮的海,最自然的海风,住着最淳朴的渔民,下午可以骑电动车绕岛看海,看晚霞,看星空,看退潮。”
还有《春江花月夜》里所描绘的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的,那轮独特的明月。
只是听他描述都觉得是个很好地方,“师父去过?”
他不止去过,他曾在那座孤岛上,和一个小丫头保持了将近三年的快递书信往来。
“嗯。”席砚琛的声音轻轻地,“曾经和江执在那里待过一段时间。”
“那我就一整个期待住了,从明天开始,我一定好好努力!”
这时,他们到了一段下坡路。
男人借此把一只手盖在了腹部上交叠的两只小手上,“坐稳,速度会快。”
裴月笑眯眯得更紧的贴着他的背,“坐稳了!”
办婚礼的地方又飘来了象征幸福的歌声,裴月随着被风送来的调子,在路上大声唱:“一定是特别的缘分,才可以一路走来变成了一家人!”
忽然间,就有点伤感了。
“师父。”她停下来,又认真唤他。
“嗯?”
“师徒算不算一家人?”
男人说,“我们的确有特别的缘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