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言垂眸深情凝望着怀中熟睡的裴西楼。
眼底柔情宛如滔滔不绝的汪洋大海。
宠溺的眼神几乎能溺死人。
抬手轻柔的抚摸着裴西楼的脸,从嘴巴到眉眼,每一处都是女娲的得意之作。
幽冷深不见底的眼眸闪烁着若隐若现的暗芒,暗流涌动的眸子宛如暗处等待猎物的狩猎者。
那一刻。
她不禁回想起以前的她。
有人说她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也有人说她殷无言就是一个没有心,没有感情,甚至连灵魂都不曾拥有的傀儡。
可那些话,她从不去理会。
因为蝼蚁终将是蝼蚁,就算翻身成了龙,也改不了它是蝼蚁的本质。
可如今,她头一次庆幸她的小家伙没有听到那些污言碎语。
她的小家伙理由以配得上这世间最美,最圣洁的东西。
分割线…………
等裴西楼再一次醒来时,都已经是大中午的事了。
睡眼朦胧的裴西楼与往日阴鸷暴戾的人,简直就是两个人。
若说平时清醒状态的裴西楼是漠然暴戾的帝王。
那意识朦胧,水雾缭绕的紫眸他就好似一只刚出生不久的小狗狗,浑身上下散发着奶意。
几秒钟后。
裴西楼彻底的清醒过来。
映入眼帘的是殷无言那张貌若天神,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脸庞。
眉眼间的寒意比她睁时更浓郁,长长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片厚重的阴影,白皙无疵的肌肤宛如剥了壳的鸡蛋,光滑细腻。
高挺的鼻子,嫣红如点了朱砂的红唇。
睁眼时的殷无言藐视众生万物为蝼蚁的神明,闭眼时,高山上神洁,不染凡尘的雪莲。
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裴西楼痴痴的看着她的脸庞。
抬手仔细抚摸着,仿佛要把她的样子深深地印在灵魂上。
裴西楼低声嘀咕道:“真好看”
他到现在都有些不敢相信如此高不可攀的神明,竟然是他的人。
突然。
殷无言猛的睁开眼。
那一刻,幽黑深不见底的眼睛瞬间迸发嗜血的浓重煞气,眼底诡异的血雾宛如狂风暴雨般肆虐。
浓郁的戾气让见惯生死的裴西楼也惊了一跳。
如此浓厚,恐怖如斯的煞气是杀了多少人啊!
一想到她之昨天在宴会上说的“无父无母”,裴西楼心如刀割。
心绞如麻,痛到他不能自主的呼吸。
每一次的心跳就好像是在受刑。
他的女孩一定吃了不少苦。
或许这个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言言身上会有如此浓重的戾气。
“言言?”
裴西楼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心的颤音。
清醒过后的殷无言,第一时间向裴西楼道歉。
“抱歉”
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清冷的声音因为刚睡醒的缘故,沙哑富有磁性。
懒洋洋道:“吓到了?”
裴西楼摇摇头。
询问道:“言言以前杀过很多人?”
殷无言垂眸沉思,过了一会才不紧不慢的嗯了一声。
“很多”
多到她数不清。
“累吗?”
裴西楼自己也是一个行走在死亡边境线上的人,他知道这条路有多险峻。
稍微不留神,就很有可能丢了小命。
殷无言淡定的笑了笑,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慵懒的声音透露着不屑。
“他们杀不了我”
嘴角那抹视众生为蝼蚁的冷酷无情的弧度,昭显着她对那些不自量力的蝼蚁的不屑。
三千世界,四海八荒除非是她自己想死,不然没人能真正的杀了她。
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
“嗯,我知道言言最厉害!”
裴西楼见状,微扯出一抹微笑。
突然,他好似想到了什么。
伸出手,紧紧的抱着她。
整个人埋入她怀里。
低沉沙哑声音中透露着一丝丝的害怕。
“以后不可以把我一个人丢下”
殷无言轻柔的拍了拍他后背,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家伙恐惧的事又何尝不是她最害怕发生的事。
她可以不死不灭,但小家伙是凡胎肉体,不可能不死不灭。
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