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哺育新生命的季节。
但是在某些人眼中,春天是不被期待的……
京城。
某私人医院里。
手术室外。
一群身穿高定西服,定制旗袍浑身散发着上流社会的气质的人。
上到七十的老人,下到五岁的小孩。
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急色,眼中满是担忧。
密密麻麻的站着手术室门口。
手术中。
这红彤彤的三个字。
对于他们来说是无比的刺眼。
几名英俊潇洒,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的男人,窝在角落,表情严肃。
沉默不语的抽着手中的烟,烟丝燃烧间,烟雾飘出,晦暗不明的眼底泛着翻天覆地的戾气。
“呜呜呜呜……我可怜的儿啊!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我!”
“为什么要让我儿子遭受这一切!为什么!”
一名身穿墨青色旗袍,珠围翠绕,温和大方,端庄华丽的气质美妇人,正流着泪水,梨花带雨般靠在自己的丈夫身上。
哭红的眼紧紧的盯着手术室,那里面是她的宝贝儿子。
她九死一生才带到这个世上的儿子。
为什么老天爷要如此狠心要带走他!
为什么!
“没事的!会没事的”
裴霆皱紧眉头,一边轻声安抚怀中娇妻的情绪。
深邃暗沉的黑眸却死死地盯着手术室。
眼底的悲楚被他完美的隐藏起来。
他相信他儿子能战胜病魔。
翱翔天空的雄鹰不应该被这区区病魔给打败。
“该死的!”
“怎么这么久……都还没有出来!”裴老爷子等得那叫一个心急如焚。
背着手,走来走去。
心急如焚的裴老爷子,看着一众儿子儿媳以及孙子孙女。
横眉怒声道:“西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犯病?你们谁能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啊!”
声音如雷,整个医院都是他的声音。
裴家众人:“……”老爷子咱还在医院!
坐在椅子上裴老夫人脸色平静,一袭云锦缎面牡丹纹旗袍。雍容华贵。
平静如水的眼神静静的看着暴跳如雷的丈夫,微皱眉头。
“行了,你追问他们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保佑西楼平安度过难关。”
“可是……”裴老爷子还想继续说什么,却被裴老夫人一个眼神给瞪回肚中。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等!”
年迈的声音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有着时间洗礼过后特有的韵味。
她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手中速盘的佛珠却出卖了她内心的不安。
突然。
手术室的灯灭了。
一个被汗水打湿的老医生被两个护士扶着出来。
每走一步,都有汗水顺着裤腿滴落在地上,整个人如同刚被从水里捞起来。
“周老……西楼……他怎么样了?”
安柔从裴霆怀里退开,步伐凌乱的快速来到周老面前。
裴霆:“……”
用完了就扔掉!
无奈的摇摇头,深邃的眼底满是宠溺。
迈开大长腿紧跟她身后。
周老看着一窝蜂冲过来的人。
摇摇头。
脸上尽是疲惫,通红的双眼。
经过长达几个小时的高强度手术。
对于已是七十多岁的老医生来说,这已经是极限了。
气息有些不稳道:“目前情况是稳定下来了,但是情况不是很理想,病情恶化速度太快了”
说完歉意看着早已泪流满面的安柔。
“对不起,柔柔,周叔没能帮到你!”
安柔握紧拳头,强忍剜心般的悲痛,努力克制夺眶而出的泪水。
苍白的脸上扯出一抹牵强的笑。
带着颤音的声音。
“周叔,西楼……他还有多少时间?”
“不到一年”
轰!
安柔瞪大眼睛,脸色刷的一下变白,身子踉跄一下,不受控制的后面倒。
好在她身后的裴霆眼疾手快的把她捞入怀中。
安柔只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变暗,变得异常沉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耳朵呜声。身体开始失重,四肢冰冷,如同整个人置身于冰冷刺骨的千年冰窟里。
巨大的绝望便化成泪水从眼中夺眶而出。
动了动嘴,想要说什么。
但她的喉咙里却又发不出一点儿声音,仿佛有人死死地掐着脖子。
她苍白的脸上剩下的只有万念俱灰和绝望。
不到一年的时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她的儿子。
怎么可能会抛下她,独自去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她白发人送黑发人!
凭什么老天爷不公平!
“周叔你是不是骗我的?对,你一定是在骗我,没错就是这样!”
“我们家的小西那么孝顺怎么可能会抛下我!”
悲伤过度,不能接受事实的安柔开始自言自语。
整个人如同神经病医院跑出来的患者,此时她身上看不到半点豪门贵妇端庄优雅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