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竞在京城下火车的时候,京城已经下雪了。
雪,在半空中飘洒着,像珍珠,晶莹剔透,像鹅毛,纷纷扬扬,像天空中的小精灵,调皮可爱,像柳絮扬花,从天而降......
很漂亮,美不胜收,但陈竞身临其境的时候,却欣赏不了。
因为,他夜里在火车上的时候,便深深感受到了这彻骨的寒意,冷得浑身发抖。
在南方上火车之时,他穿着一个薄款毛衣,还觉得浑身发热。
现在已经加了 一件毛衣与一件薄棉外套,依然觉得寒意渗人,手足冰冷。
提着行李下了火车,刚出火车站,便看到纪夏与谢桉站在车站入口左右张望。
她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及膝大衣,肩上披着一件大大的羊毛披肩,头戴米色羊毛帽子,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垂在耳边,脸上还蒙着一个可爱兔子图案的口罩,独留下一双漆黑的杏眼左右张望。
若非认出她那双漂亮的眼睛,陈竞几乎认不出这个包裹得严严密密、像只笨拙的小企鹅的女生是纪夏。
她的身后,谢桉不停地搓着双手呵着气,一边低声抱怨着。
陈竞不禁露出了笑容,用力冲着那边挥着手。
很快,纪夏便发现了陈竞的身影,兴奋地尖叫着跑了过来。
“阿竞,你怎么穿着这么少?不冷吗?”
纪夏吃惊地惊叫一声,看了看自己身上,忽然扯下了脖子上的披肩,手忙脚乱地围到了他的脖子上。
陈竞情不自禁抓着纪夏的两只手,却发现她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小脸冻得白里透红的,连鼻尖也红了。
“还是你披着吧,你比我怕冷,我身体好着呢!”
陈竞说着脱下刚披上的围巾,又围到了她的肩膀上,还顺手帮她把吹乱的刘海。
“别冻着了,这么冷的天气,很容易冻伤的。”
谢桉呵呵笑着走近几步,递来一个扁扁的小瓶子:“你们南方人还真是奇怪,明明冷得发抖,也不知道多穿一件厚的衣服,喝一口吧,暖身子最有效。”
“谢哥,有劳你接我,受宠若惊呀!”
陈竞接过小瓶子,看了看容量,估计也就两口,他摇摇头,拧开盖子一口闷了。
冷冽的液体入口,顿觉有种火烧的感觉从喉咙滑下,黝黑的俊脸顿时泛起了红色,这居然是烈酒。
不过,当真有效,才一两分钟功夫,就觉身体暖和起来了。
"谢了,这个真有效,我上车的时候,南方还在穿衬衫,也没准备几件厚衣服,想不到回到京城,已经下雪了。"
“昨晚才开始下的,前几天还只是起风,昨夜飘起了雨夹雪,温度一下就降下来了。”
纪夏贪婪地盯着他的脸容,从来没分开这么久,这回一段时间,似乎特别想他。
果然,小别胜新婚那句话,还挺有道理的。
她恋恋不舍地握着陈竞的手:“走吧,家里备好了羊肉火锅,等着你回去吃呢!”
“好。”
陈竞从纪夏的眼神中感觉到她的热情,不禁心情愉快,勾了勾她的掌心,提起了脚边的行李。
“谢哥,还真想不到你回来接我,最近一个月好吧!”
“挺好的!”
谢桉呵呵一笑,指了指纪夏:“现在,我是她的娘家人,我妹有事,当然要出一分力的。”
陈竞挑了挑眉,意味不明地看着纪夏,才一个月不到,就成了娘家人了?
在老家被纪向军压制着,到了京城,她又找到一个这么大的靠山,这之间发生了啥事情?
纪夏挽着他的手臂微微一笑,暗自低语道:“我给他和清辞牵红线,两人确定了关系了,清辞是我的姐妹,所以,他也成了我的娘家人。”
陈竞暗自给她翘起了大拇指,所以,还是她运气爆棚,连这样的人物也成了她的娘家人。
当天下午,四合院热闹了许久,陈竞与谢桉谢浔差不多把纪夏酿的葡萄酒喝光了,几人都酩酊大醉,醉得一塌糊涂。
纪夏扶着陈竞回到房间,用热水给他洗了把脸,再喂他喝了几口酸梅汤。
摸了额头一把,她不满地低声抱怨了一句:“傻不傻?敬酒就干,也不看看自己的酒量,哪天酒精中毒了,懒得理你。”
“你舍得呀!”
陈竞一把抓住她的素手,另一只手握了上去。
纪夏抬头一看,满以为醉得一塌糊涂的男人却是双眸泛着笑意,嘴角微翘地看着她微笑。
她恍然大悟:“你装醉?你不是喝了很多吗?”
陈竞不禁低声轻笑,把她手中的热毛巾扔到了床边的水盆里,把她扯上了床。
“才那么三四斤酒,我们这么多男人,哪至于醉了?”
他说着把头埋进纪夏的脖子里,深深吸了一口气:“阿夏,我好想你。”
一缕淡淡的少女幽香吸入鼻腔,陈竞顿觉骨头酥软了几分,情不自禁低头在颈间亲了一口,覆上了柔软的红唇。
窗外刺骨的寒风呼呼地吹着,偶尔会有顽皮的小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就像漫天的白色蝴蝶随风起舞回旋,谱写着冬日的旋律。
屋内气温渐升,随着窗外的风声,雨声,轻吟浅唱交织,一起飞越至云端。
待雨散云收之时,纪夏靠在陈竞的怀里微微喘着气。
“这手指怎么变成这样?”
陈竞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的素手,很快发现了不对。
一双漂亮修长的手指上,有两处手指红肿着,像撑起的发面馒头。
纪夏敛眉扫了一眼:“气温低了,一个不注意就长了冻疮。”
“这是冻疮?疼不疼?有没去医院看了?”
“去了,开了一盒冻疮膏,很痒,痛倒不是不怎么痛。”
纪夏把手缩回了被窝里,不满地撅起了嘴:“还不是怪你,这么久都不回来,啥事情都推给我干了,怎么回事?家里出了啥事情吗?”
“是出了一点事情,二姐夫出事了,一条腿断了,二姐求上门来了,为了给他们一个保障,我在家多待了半个月。”
陈竞简单解释了下陈意夫妻的事情,又关心地搂着她安抚道:“还有林氏家族的事情,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有人上门找麻烦,是不是林氏家族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