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花城?去花城干嘛?”
听说纪夏要出门,纪母顾不得果树,关心地问起缘由。
纪夏与陈竞相视一笑:“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听说花城那里有个服装批发市场,有不少款式从港岛那边来的,我想去见识一下。”
听说是正事,纪支书半晌才沉声叮嘱两人:“出门转转也是好事,但一定要安全至上,尤其阿竞,你要护着她。”
“爸,你放心好了,我会护着她,绝对不会让她有危险的。”陈竞一脸正色应道。
夜色深沉,星河璀璨,像要从头顶倾泄而下,很美很震撼。
纪夏抬头仰望星空,忽觉神台清明,目眩神驰。
这般干净清朗的夜景,在未来将会慢慢消失,见一回少一回了。
纪夏回过头来,抓着陈竞的手摇呀摇:“我想爬山看星星,带我去好不好?”
“爬山很累的,你有力气?”
陈竞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伸手在她腰眼上捏了一把。
被突袭了,纪夏低低嗯了一声,声音有点异样,腰以下的部位有点发软。
“嗯,不是有你吗?我爬不动你背我。”纪夏理直气壮地撒娇,陈竞嘴角含笑,心底很受用。
他就是这么值得信任与能耐。
“怎么会?走,我带你爬山。”
陈竞果然带着纪夏往村尾方向的后山走去。
山路崎岖,连绵起伏不定,他早几年常常夜里出门去弄物资,走夜路如履平地。
倒是纪夏,与他十指紧扣,依然走得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便要摔一跤,引得陈竞在身边取笑。
好不容易爬到后山半山腰,纪夏扶着一块半人高的石头喘气:“不走了,就这样吧,气都喘不过来了。”
“跟我来,找个合适的地方休息一会。”
陈竞熟悉地形,带着她在半山转了一会,来到一处山壁前。
他忽然弯下了腰,双手用力,便把纪夏托到了半人高的石块上坐着。
身子突然悬空,纪夏惊叫一声,双腿自然而然地环在他的腰上,引起陈竞胸口沉闷的低笑。
“你干嘛?”
纪夏正惊疑间,便被他放到了一块石头突出的地方,俯首惊疑不定地瞪着他。
“带你看夜景呀,干嘛?”
陈竞坏坏地笑着,双手在她大腿上轻轻掐了一把:“当然,你想做点其他的,只要小的能做到,小的也一样可以满足你的。”
他双眸含笑,带着丝丝戏谑之意,故意舔了舔唇,月光披在他的身上,在他英挺的轮廓上打下一片阴影,双眸璀璨,倒映出漫天星河。
这该死的迷人,就像歌里唱的:……月亮惹的祸,那样的月色太美丽太温柔……。
纪夏忘了月色,也忘了星空,十指情不自禁插入他浓密的头发中,俯身低下了头。
香甜小舌勾走了他所有的思绪,陈竞反客为主,一手扣住她的后脑,一手握着她的细腰,让她与自己贴得更紧。
全身的感知被吞噬一空,空气稀薄,体温上升,背脊一阵阵酥麻席卷全身,阵阵颤栗。
夏夜微风吹拂,空气中夹带着细微的呜咽之声,随风而逝。
当夜晚的半山终于安静下来的时候,月亮已经慢慢从西边落下。
陈竞寻了一块平整的草地,还铺了一层干草,再把自己的衣服铺在上面,让纪夏躺得更舒服一点。
纪夏软绵绵地躺在他有力的手臂之下,眯着眼睛仰望星空,没多久便昏昏欲睡,不忘提醒道:“待会记得提醒我,早点下山。”
“放心,有我在呢!”
陈竞一脸满足地躺在纪夏身边,夜里山风清凉,暑气全消,倒觉十分惬意。
直到天色将明之时,陈竞穿上了衣服,背着睡得迷迷糊糊的纪夏从半山回来。
晨风凉爽,他背着纪夏走在乡间小路上,偶尔遇到早起的村民,他还若无其事地跟村民打起了招呼。
忽听身后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车铃声,提醒他们避让。
陈竞背着纪夏退到小路旁草地上,回头看去,竟然是林浩东。
林浩东骑着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自行车,他穿着一件细条纹的灰色衬衫,配上深色西裤与黑皮鞋。
头发梳成三七分,半长的刘海梳到一边,露出深邃的眼神与高挺的鼻梁,微尖的下巴刮得干干净净,有几分港星斯文败类的味道。
看到陈竞,林浩东略带挑衅的眼神打量了他后背上的纪夏几眼,忽然扯了扯衣袖,露出手腕上闪闪发光的金表。
自从四月回来后,陈竞偶遇了林浩东两三回。
似乎每一次偶遇,他发觉林浩东都有鸟枪换炮的感觉,身上的衣服鞋袜与手表,日新月异。
上回手腕戴的明明还是一块旧的银色表,现在已经换成金表了。
这小子,吃软饭的水平,越来越高了。
似笑非笑地后背几步,陈竞冲着小路努了努嘴:“走不走?你不走我们便走了。”
“当然走。”
林浩东用力急踩几步,车子停在两人身边,忽然停了下来。
“她怎么啦?不舒服?”
林浩东说着回头打量着陈竞背上的纪夏,淡金色晨光披在她脸上,似晕上一层胭脂,白里透红,面如桃花。
娇俏的小脸鼻翼小巧挺直,羽睫又弯又长,乌黑青丝散乱披落,如丝缎般光滑亮泽。
纪夏一直是十里八香出名的美人,但自从退婚后,她浑身上下散发也一种自信与从容,气质翩然,比退婚前更动人了。
想到退婚,林浩东心底升起丝丝不爽,仔细打量着,终于在她眼底下找到一抹淡淡的青黑。
“看着有点憔悴,是不是心情不好?高考不太顺利吧?”
陈竞淡淡一笑:“谢谢关心,高考顺利着呢,她没事,只是昨夜爬山爬累了。”
“夜里跑去爬山?像她一天到晚作天作地的,也就你能受得了了。”
“哪里?我们也只是想着,这回高考出去之后,也许以后难得有时间回来了,所以趁着这段时间有空,到处走走,免得以后总是想着。”
“是吗?那是应该多爬一下。”
谁知道以后还有没心情爬山?林浩东在心中阴阳怪气地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