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皮?你说的真的?”
皮衣男身形一震,眯着眼睛盯着他半晌:“老弟,凭什么信你?”
“你可以让你的兄弟试探的,我知道有几个人,相貌特征,你们自己再去看看。”
陈竞气定神闲地笑着:“如果不是他们人太多,我们兄弟人手不足,我也不会找外人合作。”
皮衣男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了陈竞半晌,心中动摇了。
陈竞长得高大,但他一直跟着黑市老大混了几年,虽然没做什么坏事,但这种长期与混混待一起的气质,与部队出来的弟弟或纪向军却是不一样的。
混道上的皮衣男打量了好半晌,都没找出什么破绽,又想到陈竞的十皮,大大心动了。
这个年头一般人工资不过三五十,出门在外,家有余财带上一两百,没钱的,可能连十块余钱也没有。
他们一群小弟趁着夜色在列车上小偷小摸,一天下来,也不一定能搜刮到一千,这十皮,足够他们努力半年。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他们在车上混水摸鱼,谁知哪天吃牢饭了,如果能发一笔横财,可以金盆洗手了。
尤其这种黑吃黑的横财,就算得手,对方也不敢大肆宣扬,更令人安心。
沉吟了好一会,他才低声问道:“怎么分?”
“按人头分,我们四个人,你们出几个人?那群团伙,我知道的至少有十三人。”
皮衣男闻言沉吟一会,招招手把两三个兄弟叫来,几人一商量,觉得可以一试。
对方十三人,难怪他们几个要找人合作。
他们有差不多二十人,按人头分,多出人多分钱。
当然,当务之急,便是查清陈竞所说的是不是真的?
两方一商议,陈竞把几个人相貌特征等全交待了出来,并让他们认真查探,看看他们是否还有隐藏的?
皮衣男把一群小弟吩咐下去,分头查探陈竞所说的情报。
对于常年混道上的人来说,对方是真正的良民,还是道上混的,其实很容易看出。
尤其一些道上的黑语,他们就算听不懂,大概也知道是道上的。
如果是一般的金额,两伙火拼代价太高,他们可能要考虑考虑,但十皮的大水鱼,这鱼也太肥了,很难不心动。
一夜过去,一群小弟反馈回来,对方可能不止十三人,而是十五人。
得到反馈的结果,皮衣男与几个小弟一商议,决定与陈竞合作,一起捞大水鱼。
纪夏独自坐在座位上,忧心忡忡地等着陈竞,竟然等了大半夜,陈竞也没回来过。
倒是对面的中年妇人,纪夏回来没多久,她也抱着孩子回来了。
看到纪夏身边的男人不见了,不禁心中暗喜。
本来她见纪夏身边的男人看起来不太好惹,心中有点犹豫。
纪夏长得太漂亮了,这样的女生比一般的女生价格翻上两三倍。
几回想放弃,但她的同伙们都让她回去守着,在下车前寻找机会。
这下,纪夏身边的男人竟然不见了,她心中不禁大喜。
直到天亮,纪夏半眯着眼睛抬起头来。
强提精神一夜未睡,有点支持不住了,看了看雾气蒙蒙的窗户,忽然伸出手掌按在窗户玻璃上。
越往北上,气温似乎越低,玻璃凝结了一阵薄薄的雾珠,冰冷刺骨。
她热乎乎的手放在玻璃上,顿觉一阵寒意从指尖刺到心底,脑子也清醒了些。
把冰冷的手指在脸颊上搓了搓,倦意渐去,她才对着手指呵了呵气,扯了扯身上的大衣。
忽听对面的中年妇人笑问道:“你对象呢?他去哪了?一夜未归,不会出事吧?”
纪夏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他去哪与你何干?你有事他也不会有事,少打听与你无关的男人。”
被她这质问,中年妇人差点没噎死,脸色一板,不再说话了。
旁边的王洛然也听得目瞪口呆,过了好半晌:“陈哥不会出事吧?”
纪夏闻言摇了摇头:“没事,昨夜我们去打水的时候,他在那边遇到了几个兄弟,几个打牌去了。”
把未婚妻扔在这,自己一个人跑去跟兄弟打牌?
王洛然用同情的眼神悄然看了纪夏几眼,心中暗自摇头。
昨天那个长相平凡的女生都失踪了,这么漂亮的未婚妻也舍得抛到一边?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陈竞精神奕奕地回来了。
回到座位,他嘻嘻一笑:“宝贝,想吃什么?我给你买?包子?馒头?花卷,面条,云吞,随便点!”
纪夏面无表情地抬起头来:“呵呵,这么大方,赢了钱?”
陈竞一听马上明白了,嬉皮笑脸地眨了眨眼:“嘻嘻,他们一群傻子,跟我打牌,不把他们内裤都赢光,老子也不叫赌神。”
“昨晚手气不错,赚了一点,我们去那边车厢用餐,听说那厨子有几手拿手绝活,有个什么大骨汤,三鲜饺子味道一绝。”
纪夏情不自禁看了看行李架上的行李袋,陈竞耸了耸肩:“担心什么?就几本书,几件衣服和一些吃的,放着没事,丢了大不了去买。”
听了他的话,纪夏嘴角勾了勾,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其实,除了特意带上的几本书和笔记本,其他的都不算什么。
只要有钱有票,有什么买不到的?
他们这一路北上,纪向军便给了她不少各种全国通用票。
纪夏把装了证件与钱包的小背包背在身前,又从另一个包里掏出几个笔记本和书放到背包里面,提着水杯站了起来。
对面妇人见状,不禁下意识看了看斜对面一个男人,用眼神请示怎么办?
等了一夜,正想趁天亮哄着去厕所或打水,然后途中把人弄死,结果男人回来了。
斜对面的男人眼神往周围一扫,往不可觉对她点了点头,中年妇人便背着孩子,提着水杯借口打水,远远跟到了身后。
纪夏与陈竞穿过几个车厢,走到了用餐的八号车厢,发现这里果然像餐厅一样。
其实火车上能安排的菜品也很少,早上也只有那几款早餐。
不过,这牛骨头汤炖得当真不错,奶白奶白的,配上一勺酱香浓郁的牛腩和牛腩汁,纪夏吃得极为愉快。
陈竞也要了一大碗牛腩面,不过,他几口便把一大碗面吃光了,然后对纪夏低声交待道:“你慢慢吃,在这多待一会,半个小时后我过来接你。”
纪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对他点了点头:“没事,你走吧!”
陈竞急匆匆地走了,纪夏慢悠悠吃着牛腩面,忽听列车通知快到站的消息,回头看看急急回车厢的旅客,也跟在人流后背着包转身往回走。
才走到某节车厢尾,那个中年妇人从身后抓住了她的手臂,一边用手娟捂住了她的嘴巴一边叫道:“阿花,快点,准备下车了,我们一起走,别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