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夏一说,陈家人就明白了。
这是怀疑林浩东别有用心,如果陈秋雨没了工作,也没了收入,他也许看不上了。
如果说谁最了解林浩东,这个年代,只怕没人比纪夏更了解林浩东的为人。
那个男人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男人。
陈秋雨的工作换给了陈松,她嫁人后,这工资肯定不会给陈秋雨的。
林浩东原来从来没听说过对陈秋雨有什么好感 ,现在突然对她大献殷勤,纪夏可不相信他对陈秋雨有什么一见钟情。
都是一个大队长大的,认识至少十几年,要钟情早就钟情了,还会等到现在?
一家几口人一商量,便同意了纪夏的提议,打算明天向邻居朋友们宣扬。
纪夏与陈竞又在陈家逗留了一会,才在陈竞的提醒下离开。
离开陈家,陈竞带着醋意在她腰间捏了一把:“女人,你对那个男人还挺了解的。”
纪夏被他一掐,顿觉腰身一软,连忙讨好地娇笑:“哪里?我对他的了解肯定比不上你。”
陈竞挑了挑眉:“你确定?”
“当然,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不是情人,也不是父母,而是竞争对手,只有对手才会用心了解他,对不对?”
纪夏勾魂般给他抛了个媚眼:“如果不是你了解他,揭了他的真面目,现在跳入火坑的人就是我了。”
“那今晚是不是应该好好感谢我?”
陈竞说着忽然弯腰抱起了她,大步往家的方向走。
纪夏惊叫一声,下意识伸手攀上了他的肩膀,心中无声尖叫:公主抱,她也尝到了公主抱的滋味。
正兴奋着,忽听漆黑的夜色中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啊——”
纪夏吓得身形一抖,死死搂着他的脖子,眼睛四下张望:“怎么回事?哪里的尖叫?”
尖叫声不仅仅惊动了他们,还惊动了周围的村民,有不少村民握着手电筒走出了院子,就着电筒微弱的光线向着尖叫的方向张望。
“怎么回事?哪里的声音?”
众人正议论着,他们又听到了那边传来了更加愤怒和惊恐的尖叫声:“放开我,林浩东,你再敢动手,我明天就找妇联——啊——”
“这是柳翩然的声音?”
纪夏与陈竞相对而视:“这是夫妻俩打架?”
陈竞挑了挑眉:“要去看热闹吗?”
纪夏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不要,躲远点,别让人看见了。”
陈竞还抱着她呢,刚才好几支手电筒扫来,幸好没扫到他们身上。
让人看到他们晚上在外面搂搂抱抱的,明天也不知会说什么闲话。
纪夏此言正合他意,陈竞巴不得早点回家做点令人身心愉快的事情,哪有时间管别人的闲事?
他抱着纪夏小心避开别人的手电筒,急急走了。
这感觉当真刺激,两人都像偷情一般,兴奋得不得了。
不想多管闲事的人不仅有小夫妻俩,大队大部分人听清是林浩东与柳翩然夫妇,纷纷低咒着回家了。
正在这时,那边又响起了惊恐地尖叫声:“狼——有狼——救命呀——浩东——啊——”
“什么?狼?真的还是假的?”
村民们握着手电筒再次从家中冲了出来,左右张望大叫。
很快,他们听到了另外的人的声音:“啊——真的有狼呀——”
陈竞与纪夏停下了脚步,脸现惊恐之色。
上辈子她怎么没听说大年夜有狼袭?
很快,他们听到了一声狼嚎,周围此起彼落响起了狼嚎声。
陈竞拉着纪夏飞快回到了家,用力推了她一把:“你回屋里躲起来,把门窗关紧,我出去看看。”
他说着冲到柴垛前抽出两把柴刀,转身便跑。
纪夏满脸惊恐地扯着他的手臂:“小心一点,保护自己。”
"知道了,赶紧回去!"
陈竞匆匆走了,陈大队长与陈章也急急从走出,各握着一根扁担走了,让纪夏等人关紧院门,门窗锁好,别轻易跑出来。
纪夏用门栓把院门紧紧锁好,看了看屋里惊恐万分的婆婆与徐玉芬:“爹让我们锁好门窗躲好,千万不要开门。”
“好,关好门吧,这大过年的,怎么有狼来呢?”
陈母担忧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身边的儿媳与两个孙子孙女,脸上难掩恐惧之色。
几个女人把各个房间的门窗关紧紧好,把两个孩子抱到正屋的房间休息。
纪夏关紧各处门窗之时,看到厨房里的菜刀,心中一动,还把菜刀也带到了身上。
家中余下三个女人两个孩子,因为担忧,全躲到一个房间内,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
陈母担心地叹气:“怎么大过年的突然有狼了呢?好些年没狼出现了。”
纪夏慢慢缓过来了,努力回想起上辈子的年末。
轻声安慰:“也许是因为天气冷了,山里野狼猎不到食物,所以下山了,不过,刚才没听到有几回狼嚎,狼应该不多,我二哥在家,应该没事的。”
纪向军在部队里待过,又正当壮年,打猎是一把好手。
纪支书年轻时也当过营长,带过部下打过狼的。
听说早二十多年前还打过华南虎呢!
大队还有两百多名壮汉,几头狼应该造成不了多大的事情。
当然,最重要的,她终于想起上辈子的年底。
上辈子因为嫁入林家,林母天天不是病就是痛的。
为了多赚点钱,她在供销社下班后,还在县城弄到了一些新衣服,晚上在夜市摆摊赚钱的。
因为太忙,也不怎么关注,后来才隐隐听到一些风声。
说是哪家孩子从山上捡了一个小狼崽,把它当小狗养了,然后夜里被狼的父母寻上大队来。
过程虽然不清楚,但她记得并没有人伤亡,只是担惊受怕了一个晚上。
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她心中稍安,放松地安慰着老人与孩子。
有纪夏的安慰,陈母与徐玉芬心下稍有安慰,两个孩子也在大人的安慰下安定下来,没多久也睡着了。
纪夏握着菜刀守在窗户上,透过玻璃窗静静地倾听着外面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