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夏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没做什么?秋雨脚受伤了,他想抱她去卫生院急诊。”
“死心不改的畜生。”
纪支书低咒了一声,纪夏不解地左右看了看:“爸,你这是啥意思?林浩东怎么啦?”
纪支书沉默地吸了一大口水烟,才冷哼一声:“问问你的嫂子就知道了。”
"我的嫂子?张红?她怎么啦?"
“不是张红,是你们陈家的嫂子,陈章媳妇。”
纪夏下意识抬头看了陈竞一眼,陈竞连忙摇头:“昨天我才回来,还没见着我大哥和嫂子呢!”
纪向军也不解地问:“爹,咋回事?有什么不能说的?”
纪支书吸了两三口水烟,才沉声把上回的事情说了一遍。
听说林浩东想娶陈秋雨,陈竞脸都绿了,拳头情不自禁有点痒。
纪夏一把握住了他的拳头,柔软的小手包裹着,陈竞心口的怒气渐散。
“别冲动,打人解决不了问题,想想其他办法,总有整治他的办法。”
她温声安慰了一番,陈竞吐了口气,低低应了一声。
纪支书略略地提了一下,便警告地看着陈竞:“遇事冷静地想想,别胡乱冲动,读书人的笔尖,比杀猪匠的杀猪刀还要伤人。”
“爹,我知道了,你放心。”
岳父大人开口,陈竞不敢怠慢,连忙保证不会冲动。
纪向军忽然冷笑道:“以前他整天想方设法哄着小妹,不会也是两母子的诡计吧?”
纪夏愣了一下,不敢作声。
上辈子她被两母子压得死死的,现在回想起来,结婚之前,林母对她的态度是打一棒子马上给一颗红枣,一边拉拢一边PUA。
在林浩东与柳翩然的事发之后,温声细语地哄着抬着,一边背后大骂柳翩然不要脸,再帮林浩东开脱罪名。
但两人办了酒席扯了证,林母的态度马上变了,新婚之夜还给她下马威,三更半夜捂着心口喊疼。
林浩东离家之后三不五时发病,一点农活也干不得,连家里也等她回家干活,她天天上班 ,下班之后便马不停蹄往家里赶,把她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再看这辈子,柳翩然对她的态度,是众所周知的恶劣,好吃好喝都没了,上回看林婆子的模样,又黑又瘦,还得干农活,又怎么样呢,也没听说她天天往医院跑?
所以,上辈子天天折腾她,其实都是装的?
想起这些往事,纪夏神情也冷了几分,纪支书问起孙晓玉爷爷的情况,这话题才揭过了。
在娘家逗留了半天,纪母推了推她,用带来的盘子装了半只鸡给她:“你该回去了,过年回家,也没有躲在娘家不干活的道理,带半只鸡回去。”
纪夏推辞了一把,用带来的盘子盛着端回去了。
回到陈家,徐玉芬已经回来了,正在卸着买回的年货:年糕,瓜子,红糖,各种糖果饼干,一大块五花肉,两根大骨头,还有一条四五斤重的大鱼,饭店做好的烧鹅。
纪夏惊讶问道:“嫂子,这么早回来?你也买了这么多东西?”
“今天准备的板栗不够,人太多了,带去的板栗全卖光了,所以早点回来。”
徐玉芬这几天赚得多,心情愉快,满脸笑容:“大过年的,赚了点钱便多买点好吃的,过个好年。”
“嫂子说的也是,过个好年,明年财运亨通。”
纪夏笑眯眯地应着,看了看她的身后:“大哥还没回?”
“他下午也没货了,不过又跑去批发部抢了几十件,估计今天晚上也能回来,明天不用再出去了。”
陈母闻言很是高兴:“早点回来也好,忙了这么多天,也该歇歇了。”
她接过纪夏的盘子,嗔道:“你娘家还有客人呢,这鸡应该留着招待客人的。”
手中接过纪夏手中的盘子,满脸欢喜地去了厨房。
徐玉芬把年货归整好,从中扒出一个漂亮的纸盒递给纪夏:“弟妹,给你买了一件围巾,听说是羊毛织的,你看看喜欢不?”
她说着不好意思地撩了撩耳边的头发,低声道:“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只是觉得你皮肤白,配这个颜色应该好看。”
“嫂子客气了,这围巾我喜欢。”
纪夏惊喜交加拆了包装,是一条深红色绣牡丹的大围巾,四面流苏,还挺好看的。
这厚实的面料与质量,价格估计不低,难得徐玉芬这般舍得。
纪夏回屋里扒出两套童装,顺便把给公公婆婆准备的新衣服也带上了,一人一套保暖的羊毛衫与长裤。
给老人家的衣服主打一个舒适与保暖,给孩子的衣服就漂亮多了。
两个小孩收到漂亮的新衣服,又惊又喜,兴奋地满院子尖叫,徐玉芬大声呵斥:“还不谢谢婶婶?”
“谢谢婶婶!”
小花与小旭捧着衣服乖巧地向纪夏道谢,纪夏揉了揉小花的头发:“不用谢,去吧,看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我喜欢。”小花兴奋地叫着,抱着衣服走了,小旭跟在身后兴奋地尖叫着跑回了房间。
徐玉芬含笑看着两个孩子的背影:“让你破费了,本想感激你,你这两套衣服一来,欠你的更多了?”
“一家人说什么欠不欠的?明年多赚点钱,建个漂亮的大房子,过年我们回来也沾沾光。”
徐玉芬闻言笑意微淡,半晌才低声道:“你不知道,上回男人跟那贱人搅和在一起,把赚钱的东西送给别人赚,还不叫她还钱,我想杀人的心也有了。”
“大哥心肠软了点,容易被人哄了,这倒是真的,所以,嫂子还是把家里的钱抓紧一点。”
纪夏压低声音含糊说着,忽又好奇问道:“嫂子,是你听到那女人的丈夫说要离婚?”
“不是我听到的,是我亲嫂子。”
徐玉芬闻言,淡然地说起亲嫂子听到的经过,又道:“若不是听到提到公公,我嫂子也不会在意,只是没想到,那一家人都这般不要脸,真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纪夏嗤笑,上辈子两人情比金坚,对着她说什么他们是真爱?没名没分两人也过了十几年,把她委屈死了,所以林婆子一死,就逼着她离婚,让他们光明正大地结婚。
这辈子她识趣地让位,才不过半年功夫,两人倒成了怨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