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刚一怔,马上便笑了起来:“小松,你还真的来对了,今天上午才送来了四十多套。”
“四十多套?我全都要了,给我打包,快点打包,待会我等着赶旭盾的集市。”
小松大气地一挥手,把背上的小车子卸了下来,从里面取下了几个大袋子:“来,给我装,先到先得,我先要的,都是我的。”
刘小刚哈哈一笑:“有五个款呢,你不挑款?”
“挑什么?什么款都好卖,你不知道,我上午才摆开,不到两个小时,昨天的三十多套全清光,一件不剩!这两天天气一冷,这厚实的羊毛衣,厚实的棉衣就像不要钱似的,大把人抢着要。”
不管是刘小刚,还是宋老大,几个小弟都露出了兴奋的笑容,纷纷帮忙打包,算钱与收款。
小松也大气,把腰间的布包拆下,从里面一连取出三叠用纸包好的钱:“这里三千,你们点吧,够不够?不够我再取尾款!”
几个人忙碌着,林浩东听得脸上红辣辣的,母子俩再看别人腰包中满满的一袋钱,眼睛 都瞪大了。
宋老大阴沉着脸盯着他:“林大学生,你还愣着干什么?不是说了这些货卖也卖不出去吗?还不走?”
小松闻言回过头来,吃惊地打量着他们:“卖不出去?不是吧?整个江市,没有比三生批发的款式更好看的了,听说三生批发的货送到了南方一带,也给卖疯了。”
“三生批发?哪里?”
小松一指门上的名字:“那不是吗?门上就有三生批发四个大字!”
一个小弟冷冷地拦在他面前,伸手做了个手势:“我们这里不赊账,滚吧!”
林浩东本想说些硬气的话,但看到宋老大阴森的眼神,想到他是黑市老大,不敢造次,拉着林母的手出去了。
柳翩然眼巴巴地看着小松把所有的毛衣系列全部装进了大皮袋里,不禁暗暗叹了一口气。
她有些后悔当初勾搭林浩东了,如果当初没有勾引,她还是自由之身,怎么也想办法弄出一批钱进货。
只要不停地进货多卖货,她肯定会很快地赚到第一桶金。
而林家坑爹的两母子,坑的便是纪夏了。
她看了一会,才在林浩东的叫唤下恋恋不舍地出了院子。
走出小巷,林浩东忽然对柳翩然露出笑意:“翩然,你这做了一个多月,赚了多少钱?现在有多少本钱了?”
柳翩然翻了个白眼:“赚了多少,在大队里不是说了吗?”
“我没有本钱,全是哄着陈章先借的衣服,卖了再还他本钱,手上只有一点,全花了。”
“全花了?你赚了这么多,从来没拿过一分,全花了?花哪去了?”
“花哪去?吃吃喝喝不用钱?我在大队干一年的工分,分粮的粮食不给我吃,分的钱,也半分不肯给我花,我不用吃不用喝?等着饿死?”
“刁钻刻薄比旧社会地主婆还要黑心,赚了钱还想我交你手上?想得美。”
柳翩然盯着林浩东的双眸冷笑道:“她是你娘,可不是我娘,我娘从来没有吃饭的时候赶我出去干活,从来一天到晚使唤我干活,自己就躺在床上等着我侍候;
别人四五十岁还在下田,她像瘫痪一样连饭也得端到床前,活着这么辛苦,怎么不死了算了?这种黑心烂肺的老太婆,要孝顺你孝——”
“啪——”
林浩东狠狠扇了柳翩然一巴掌,把柳翩然半张脸顿时扇得肿起了半边。
她双眸充血的瞪着林浩东,忽然一转身,向着黑市的方向跑了。
林母恶狠狠地瞪着她的背影,死死扯住了林浩东的手臂:“让她跑,让她尽管跑,一个让男人玩烂了的女人,离了你看还有谁要她?”
林浩东暗自皱眉,本想追上去,被林母拦住,只得放弃。
反正她还在大队知青院子住着,也跑不到哪里去?
林浩东按下了心思,烦躁地问道:“娘,现在我们怎么办?”
虽然去学校上了半年大学,家中依然是一贫如洗,因为纪夏,他们家得罪了纪支书。
现在又因为抓奸陈章,母子俩也得罪了陈大队长,林浩东心中有些埋怨亲娘。
以前一个远房亲戚说过,娶妻不贤祸三代,说他爹娶错了人,现在看来,那位亲戚还有几分远见。
林母忽然眼睛一亮:“我们去找纪夏,她每个月赚工资,一定有钱,跟她借钱做本钱。”
林浩东心中怀疑,那进货成本至少一两千块的,纪夏也不一定有。
就算她有,她会借吗?林浩东没忘记,半年前问纪夏借点钱交药费,纪夏也不答应。
林浩东本想拒绝,林母坚持要找纪夏,他只得陪着亲娘一起去找纪夏。
走出小巷,母子俩正打算去纪家院子,途经黑市,忽听黑市里面有四五个人冲了出来,为首的小青年大叫:“就是他们,两个穷酸,揍他,”
林浩东还没反应过来,四五个小青年一拥而下,把林浩东压到身下,狠狠地把他揍了一顿。
林母惊得魂飞魄散,连忙上前阻拦,一边大叫呼叫。
只是这一带属于黑市范围,附近的人不是宋老大的小弟,便是偷偷摸摸过来卖货的人,不知缘由,没人敢出头。
林母拉扯着一个小青年大声尖叫,那青年被她骂得火起,回身一脚便把她踹了出去。
林母顿时躺到了地上哎哟哎哟地叫着,半天也起不来。
四五个小青年狠狠把林浩东母子收拾了 一刻钟,把林浩东打得半死,像死尸一样躺着不动了。
几个小青年终于放开了他,为首一个小青年一招手:“走,留一口气,别打死了,大过年的,别让这丧气的人招了晦气。”
小青年呼啦着走了,走出两条小巷,回到了柳翩然与宋老大身边,向宋老大复命。
宋老大挥了挥手,示意他们离开,才对柳翩然道:“这可是大学生,以后是有大前途的,你也不怕他将来找你算账?”
“怕呀,所以,我们想办法让他做不成大学生,不就得了吗?”
柳翩然撩了撩头发,露出妩媚性感的笑容,柔若无骨地倚在宋老大身上:“这两母子完全不是东西,我知道他做了不少亏心事,如果我们写个检举信送到他的学校,你说他的学校还会要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