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林浩东气结,周围的人却是哄堂大笑,把林浩东几乎气炸了。
柳翩然知道两人已经再无可能,有心卖个好,小声求情道:“纪同志,我写个借条行不,这钱我来还,再给我几天时间。”
“没有几天,最多给你半个小时。”
纪夏说着看了看天色:“天快黑了,再晚点就不好回去,给你半个小时,你可以问你的朋友同伴或谁借。”
柳翩然微微皱了皱眉,她自己身上还是有一百来块的,但想到一劳永逸,拉过三个女知青一旁求助。
几分钟后,三个女知青各借了一部分钱递给柳翩然。
柳翩然数了数,用信封装了两百块递给了纪夏。
还了债,这回林浩东与她的事板上钉钉,她可以跟着林浩东回城,不用留在乡下。
至于林浩东好色与人品问题,柳翩然对自己的手段非常有信心,根本不担心。
柳翩然想得很美好,可惜没想过林母答不答应?
接过了信封,点了点钞票,纪夏满意地点了点头:“好,两百块一分不少,两清。”
她把黑皮本子里有关林浩东的记录全撕了下来,递给了柳翩然:“记录全撕了,还给你,你是烧了还是留着,自己看着办。”
“好,我知道了。”
柳翩然含笑接过她手上记得密密麻麻的几页账本。
忽听林浩东冷笑道:“我送的东西呢?你送的东西全换成钱要回,我送的东西不应该还回来?”
陈竞不禁嗤笑几声,其他人也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他。
纪夏一拍脑袋:“差点忘了这个,你放心,你的东西送我也不会留着,你不恶心我恶心。”
她从随身背的小包里掏出了一把桃木梳子与一只蝴蝶发夹,递到了柳翩然面前。
梳子是很普通的梳子,边缘有点磨损,发夹是格子图案的布发夹,弄成蝴蝶结形,颜色也旧了。
“这是他送的,梳子还刻有他的名字,反正我是不要的,你是烧了扔了还是自用,随意。”
“当然,除了这两个小东西。”
纪夏在刚才记账本上翻了翻:“除了这两个东西,还送了春天的桃花,杏花,秋天的野菊花,梨花,秋天的枫叶,霸王花,还有山上摘了几回野果。”
她说着对柳翩然笑了笑:“现在季节不对,只能还你一两种,如果有需要,我会让人定期把他送过的几种花和野果摘回还你。”
“不用,这个不用。”
柳翩然连忙摆了摆手,林浩东有意想刁难,但回想一番,除了几种不要钱野花野果,好像真没什么了。
连山中采摘的野花野果也要收回,传出去只会让人笑话他。
陈竞在旁凉凉地嗤笑:“真是出息了,一个大男人天天花女人的钱,就送了一把破烂 梳子发夹和花花草草。”
林浩东发现周围的男女知青眼神都有不屑之色,心下更恨,怨毒地瞪着陈竞与纪夏。
纪夏勾唇冲他笑了笑:“我记录的只有这些,还有什么遗留的?没有我们就走了。”
林浩东黑着脸瞪着她毫不留恋的神情,不甘地骂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待我读完书出来,看你怎么后悔。”
“呵呵,后悔,我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订婚,大学生好了不起?好像天底下只有你一个大学生似的。”
纪夏回头给了他一个不屑的眼神,林浩东忽然指着陈竞大声道:“天底下不会只有我一个,但他,绝对考不上大学,纪夏,我就等着看你后悔。”
陈竞黑了脸,把堂妹往纪夏身边一推,就要上前给林浩东一个教训。
纪夏一把抓住陈竞的大手轻笑道:“林浩东,他考不上我考,明年我报名参加高考,我倒要看看大学有多难考?考上大学有多了不起。”
“你考大学?哈哈,当真不自量力。”
林浩东还待再叫嚣,纪夏已经一手拉着陈竞,一手拉着陈秋雨,与纪志军几人一起走了。
几个知青看着纪夏的背影,连连摇头。
这纪同志长得挺漂亮,就是性子泼辣了点,口气也够大的。
陈竞的大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着,一股热气从手心直冲天灵盖,似烟花在脑子里盛放,把脑子也炸成一片空白。
他竟然牵到了阿夏的手,软绵绵的,柔若无骨,原来女生的手摸起来这般舒服。
大拇指情不自禁动了动,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整个人就像喝醉酒般晕乎乎的。
陈秋雨走在纪夏的另一边,忽然觉得堂哥有点不对劲,就着暮色仔细一看,他的堂哥走成了顺拐。
她心中暗笑,讨好地对纪夏笑道:“夏姐,你真厉害,把大学生也怼得说不出话来。”
纪夏闻言低头浅笑,她这怼人的功夫可是上辈子被人欺负了多少回才变得反应这般过激?
回头对她笑了笑:“今天谢谢你们兄妹给我壮胆撑腰了,改天进城,我请你们吃饭。”
她正说着,忽然发觉自己紧紧拉着陈竞的手,吓得手一抖,飞快地甩开了他的手。
幸好, 暮色已沉,除了她与陈竞,没人看到她的动作。
而陈竞,望着她背影的双眸盛满了柔光,阿夏在害羞了,是不是心里对他有点想法?
挥手告别了陈竞与陈秋雨,纪夏与纪志军回到家中。
纪支书,纪母与张红三人还坐在客厅中等着兄妹二人。
看到他们顺利归来,纪支书与纪母不禁松了一口气,张红则着急问道:“怎么样?林婶子有没为难你们?收回多少债?”
纪志军乐得呵呵而笑:“全收回了,林婶子没骂。”
“她今天这般通情达理?”
别说老两口不太信,连张红都不太相信。
纪夏不以为然地嗤笑着:“我又没去林家要债,去林家只会白白受场气,哪能收得了两百块?”
三人神情不解,纪志军连忙解释道:“小妹去找柳知青收债的,顺便把林家送的彩礼转送给了柳知青。”
听说找柳知青要债,纪支书只是冷着脸点了点头:“收了就好,好好的一个大学生被她截了胡,把我们纪家的面子踩到了脚底,找她也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