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这样对视沉默许久,被抓进来的男人说道:
“你一定是在唬我对不对?
如果你是在第二次全面战争的时候被抓进来的,又怎么可能活到现在。
你不用继续装下去了。
对于你们这些假冒人类的虫兵,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
说罢,特战部队的这名兵团长双眼死死顶住半人半虫男人的表情,想要从他面上看出任何一丝异样的神色。
结果与这名兵团长所期望的相反。
半人半虫的男人听到他的这话,并没有任何恼怒之色。
反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关押折磨的时间太长,已经没有太多属于人类的正常情感流露了。
半人半虫的男人走上前,将节肢状的触手打在了这名特战部队兵团长的肩膀上。
兵团长想要躲开,但是因为自身严重的伤势,很难在这空间狭小的血骨牢笼中移动。
下一刻,兵团长感受到半人半虫男人体内传来的异能能量,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因为对方不仅仅在帮他治疗伤势。
经过这个治疗过程,兵团长本人能够清楚感受到,虽然对方体内的异能能量有些混乱,不过确实是属于人类才会有的异能能能量的感觉。
并且对方异能能量的强大程度,远远要超过自己的全盛时期。
外形能够变化,说话等行为习惯也能够伪装。
但是异能能量,是绝对假装不了的。
这名特战部队的兵团长到此刻,也终于像是认命了一般。
他叹了口气,对正在为自己治疗伤势的半人半虫的精英部队的兵团长道:
“这名同志,不,前辈!
你是怎么被抓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变成这副样子的的?”
半人半虫男子仿佛知道他心中的感受一样,对其说道:
“我之前跟你说过了,我是在第二次全面战争期间,在外执行探索任务的精英部队长官。
我们遭遇了泰拉虫族的主力围攻,血战到最后一艘战舰被击毁。
有些被困在战船残骸当中,以及因为自身实力强大,没有立即死在太空中的人,全都被泰拉虫族的虫兵给抓了。
他们一边给我们进行虫族的异兽化改造折磨我们,一边套取我们的情报。
很多人在这个过程中,不是承受不住异兽化的改造死掉了,就是被压榨完了情报后,被虫兵们给吃掉了。
我仗着势力比较强,加上不时会放出一些情报信息报名,这才苟活了下来。”
特战部队的兵团长闻言却是怒色斥责道:
“哼!
我们好歹也是联合正府的军人,怎么能够将关于人类的情报告知外星虫子!!”
半人半虫的男人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帮他一边治疗伤势,一边回道:
“就算是不说的话,你真觉得这些泰拉虫子们没有办法从你的脑子中挖出任何信息来?
再说了,我身为对泰拉虫族探索部队中的高层军官,我活着下来能够为人类社会做的贡献,比直接死掉可多多了。”
特战部队的兵团长依旧冷哼一声,不过心中也是想明白了对方话语中的意思。
半人半虫男人见这名兵团长不说话,便继续为其解释道:
“活下来总比死了好。
以你现在的性子,很难挺过泰拉虫族对你的第一次异兽化改造,你要学的更加圆滑一些才行。
在这一百年的时间内,哦,不对。
是在这数百年的时间内,我遇到过太多被泰拉虫族抓来,与我关押到一起的人类将领们了。
他们与你一样,都有身为军人的傲气,不屑苟活下来。
事实也皆如他们所愿,他们当中活的最久的,恐怕也刚刚二十年。
对了,二十年这个时间是那个死掉的军官算出来的。
我因为被关了太久,对时间的感知力有些淡化了。”
兵团长男人似乎也是想通了。
与其选择好死,像这名精英部队的军官这样,选择以如此面目苟活数百年,怕才是更加艰难的那个选项。
他叹了口气,对这名精英部队的军官询问道:
“你说的道理我大致明白,不过我有一事不解。
你苟活在虫族星球数百年,又不能回到人类社会,这样做能够为人类社会做什么狗屁贡献?
狗屁不是针对你个人的,是针对我们现在的糟糕处境的。”
“我明白,你不用解释这个。”
精英部队的男人正欲说下去,忽然听到血瘤巢穴上方,坐于虫骨王座上的强大虫人,发出了深沉的声音。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竟然传递到了很远的地方。
并且在这个传递的过程中,声音几乎没有任何的损失和减弱。
紧接着,血瘤巢穴的外面,传来了一声长长的呜鸣。
呜鸣声也很奇特,明明是从他们的脑海中响起,却又能精准判断出,发出呜鸣声的生物在血瘤巢穴外面,还很遥远的位置。
两人纷纷来到血骨牢笼的最边上,扒着血骨向巢穴上方的虫骨王座之上看去。
他们的举动似乎是引来了周围看押他们的虫兵的不悦。
一名总体长相与虫骨王座之上的虫人类似,但是体型看上去却要弱小一些的虫族抬起其中一只手臂,猛然砸向关押两人的血骨牢笼之上。
两人闪躲退了回去,见那名虫兵不再看向这边,便又小心翼翼地爬回了血骨牢笼边缘。
特战部队的兵团长疑惑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为何骨座之上的那只虫人会吼叫?”
半人半虫的精英部队军官向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其说话声音小一些。
然后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对其小声解释道:
“是有往前线星域运输虫兵的利维坦回来了,听起来好像是败退逃回来的。”
“嗯?”
特战部队的兵团长闻言反应了过来。
他惊奇地看着半人半虫的精英部队军官,疑惑问道:
“你听得懂虫子说话?”
半人半虫的军官点头,依旧小声说道:
“你问我被关押在这里几百年,能够对人类社会做出什么狗屁贡献。
这就是我能够做出的狗屁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