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会儿之后,那人突然好像想到什么一样突兀的停止了笑声,他转头恶狠狠地看着宁雪,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此刻的宁雪害怕极了,她本能地感觉到这个人有些不正常,也不知道等会儿这个人要对她做什么,她疯狂的摇着头,拼命做着“放开我”的口型,试图解救出自己的下巴,因为她被捏的实在太疼了。
宁雪越是挣扎,越是恐惧,那人就觉得越是痛快,手下也就越发用力,把宁雪的下巴都给掐出了淤青。宁雪的眼泪不停地往外流,很快就濡湿了她的脸颊,也沾湿了那人的手指。
在宁雪的眼泪滴在他手指上的时候,那人一下子放开了宁雪的下巴,将手指在她的衣服上来回蹭着,表现得十分嫌弃。擦干净后顺手就给了宁雪一个耳光,“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宁雪一下子被打蒙了,连抽噎都哽在喉咙里出不来了。
可能是看她就算被打了也不能反抗,那人又接着左右开弓在她脸上轮番扇了几个耳光,下手都不轻,很快宁雪的嘴角就有一道细细的血线流了出来,嘴角也被打破了。
虽然从小生活在贫民星上,但宁雪也算是被爸妈宠到大的,单看她父亲临死都要算计雷克一把也要为女儿铺路就知道了,所以宁雪不要说是被人扇耳光,就是出征上战场也没怎么受过太重的伤。
这次那人给她的这几个耳光虽然并不能让她受多么严重的伤害,但却让她觉得十分愤恨,尤其是这种双手双脚都被固定住,连身体也不能动一下的情况下被人扇耳光,简直比杀了她还让她觉得受不了。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宁雪还是准确的捕捉到了那人的位置,她两眼冒火的盯着自己锁定的位置一眨不眨的看着,结果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她发现自己居然渐渐地能够“看”到那人了。
其实也不能算是看到,只能算是“感觉到”,因为她眼前突然出现了那天在病房里发生过的情况,只是当时隔着的是一堵墙,但现在她跟那人之间隔着的是浓重的黑暗。
此刻宁雪的感觉非常奇妙,她能看到周围的环境还是黑,而且是那种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但在这种黑暗中,她却又能够很清晰的看到站在她对面微微穿着粗气的人,也能够看到屋子中间那张小桌子和旁边的椅子,甚至还能够看到那张小桌子上放着的被那人很宝贝的那个小罐子。
宁雪现在已经顾不上生气自己被打的那几个耳光了,她使劲眨了眨眼,发现眼前又恢复了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毕竟是曾经上过战场挣过军功的少将,宁雪在经过了一刹那的失落之后就收拾好了心情,开始回忆自己每次出现这种情况时当时是个什么情形。
当初在病房里的时候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就看到了,但刚才她明显是在极度的愤怒下才会看到那种诡异的情况的。想到这里,她刚想回忆一下自己当时的感受,结果就觉得自己被匕首割开裤子的那条大腿上一凉,然后就是一阵刺痛。
宁雪这时才想起来自己的处境,这里根本就不是她可以研究自己身体异常的地方。腿上的刺痛一直持续着,而且越来越加深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有一个冰凉的东西被那人给缓慢的送进了她的大腿肌肉里面。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宁雪的胃部一阵痉挛,几乎都要被自己的血液给熏吐了。要知道,这种慢吞吞的制造伤口的方法可比直接划一刀痛的多,宁雪叫又叫不出声音,动又动不了身体,也只能坐在那里忍受着。
也许是宁雪终于老实下来的样子取悦了那个人,他手下一用力,直接在她腿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出来,结束了对她的折磨。
在这种极度的疼痛下,宁雪发现自己又可以看到了,不过这次她没敢再闭上眼睛,生怕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的光明又消失不见。
果然人的恐惧一般都是源于未知,当宁雪发觉自己能够看到的时候,她就不再觉得那么害怕了。
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大腿,在她的右腿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横亘其上,鲜红的血液还在往外渗着。而刚才那个给她一刀的人正背对着她在那张小桌子那里鼓捣着什么,时不时地传来一声极为轻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人的身形十分高瘦,一件带着宽大的兜帽的上衣几乎到他大腿一半的长度,肩膀和后脊背处都能看到骨头凸出来的形状,可见他身上根本就是没有多少肉的。
这时他已经鼓捣完了手里的东西,随手把一个什么放进了自己的空间容器里,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宁雪。
他的手上捧着一个小小的碗,里面装着多半碗黏黏糊糊的灰黑色糊糊,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宁雪见了一直盯着那人手里的碗下意识的身体往后躲了躲,也就没发现那人看到她的反应后一瞬间僵硬起来的脸色和眯起来的双眼。
那人走到宁雪跟前,蹲下·身来,用一柄闪着银色光泽的小勺子舀出了一点碗里的糊糊,在碗沿上刮了刮勺底后就把那一勺糊糊倒在了她大腿的伤口上,一阵剧烈的刺痛一下子就从大腿爆裂开,往她的全身蔓延着。
宁雪本能地挣动了一下身体,就见那人一勺接一勺的把碗里剩下的糊糊全都送进了她的的伤口处。说来也奇怪,本来她大腿上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那糊糊就算是不被血液冲走也应该会黏在伤口处才对,但她看到的却不是这样,那些糊糊就好像是有生命一样,自动的顺着伤口钻进了她的身体里,而那些刺痛也就是这么来的。
“这是什么东西?你对我做了什么?”宁雪再也顾不得掩饰自己能够看到东西这件事,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呐喊。
“你果然能够看到了。”不带丝毫感情的机械声响起,“这简直是太好了,那你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地看看你自己待会儿的样子吧!”说着男人不知道又在地板上的什么地方踩了踩,宁雪面前就冉冉升起了一面镜子,刚好正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