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
好像周晚意记得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沈御然就开始摆烂了。
天天在他那尊殿里逗他那小徒弟玩。
几人虽累是累了点,但为沈御然的身体总算是松了口气。
后来顾宋长大了,沈御然给他取字为长拙。
长乐未央,扬以藏拙。
其间,顾宋也对萧未岷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十七岁的他很惶恐。
沈御然跟个人精似的,自然也能发现他那段时间的不对劲。
谁有事没事天天待在寝殿啊……
至于在干什么嘛……
沈御然他虽然是个雏,但当年正值青春年华时,也是干过这种事的。
这欲念发了愁,难挡此时忧啊。
“长拙,咱爷俩聊聊呗?”
“嗯。”
“哼,一点都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呵,我小时候哪知道师尊居然这般缺德呢。”
“嘿我说你小子是不是想挨揍呢?”
“揍呗,反正是你徒弟,我又不心疼。”
沈御然被他这莫名其妙摸不着头脑的话给气笑了都,带着些许阴阳怪气。
“你是不心疼,为师我倒是心疼你那小家伙心疼得紧啊。”
顾宋被他这话冲得脸迅速升温,面红耳赤的。
沈御然瞧他这副模样,嗤笑一声。
“哼就这?”
顾宋忍着心头那一抹羞耻,故作讥讽道,“看来师尊也是有过年少轻狂的昂。”
沈御然被噎了一下,继而假作赫然而怒。
“行了昂别给你师尊我整那些有的没的,说,最近到底怎么回事儿。”
“还能怎么回事儿,徒儿我有喜欢的人了呗。”
沈御然再次被噎,眯眯眼睛,眸色意味不明。
他倒是没想到顾宋这般直率,也不怕他猜出来是谁?
顾宋:玛德,他都快八百岁了,我连师娘的影子都没有见到,告诉他我有喜欢的人他也猜,不,到。
这到底还是因为那个时候是处在青春叛逆期的顾宋啊。
不懂“人心险恶”。
后来顾宋倒是成熟了太多太多了,甚至可以隐去一切表露在外的情绪。
却终究没能逃过沈御然那“缺德”的法眼和“阴阳怪气”的臭嘴。
有一天晚上顾宋突然按耐不下自己的心意,恨不得立刻马上就跟萧未岷表明。
那年他二十二。
可那天晚上萧未岷去了其他宗门,有些弟子调笑萧未岷是去找自己喜欢的女子了。
他本该雀跃的心突然就停了一瞬,又盎然翻起春意,直径去了遥星殿。
“师兄?”是萧未岷的亲传弟子范喜宝(在现在的时间上是四阶镜体初期,字子林)。
“喜宝……你,你师尊呢?”
“他今日跟赫连神尊约着游玩去了,今晚可能回不来,怎么了嘛?师兄找师尊有事?”
“没有。没事。”
顾宋朝他撇撇手让他先去忙着,他径自去了遥星殿的书房。
他紧锁房门,搬出了萧未岷珍藏了好些年的酒。
一个人坐在当年萧未岷教他写字的书案上,写他藏在心里好多年的那个“瑜”字。
每次写到最后那一笔勾销时,他总是勾不好。
萧未岷又总是不厌其烦地握着他执笔的手,一笔一画教他写下来。
他当时想着,怎么会有这么耐心的人呢。
一位字,一杯酒,写千粹,人亦醉。
他在心神模模糊糊间,用欲醉的灵力仓促了那千赋乱舞的白纸黑字,郁郁不乐……
他昏昏欲睡……
“小宝木?长拙?你怎么喝我这么多好酒啊……”
顾宋又听见他的絮絮叨叨,“子林,你快去小厨房熬一碗醒酒汤来,你这大师兄怎么这般胡来……”
顾宋眯起眼睛,目光透过黑暗循着黎明而去。
四周夜光乍现,灿灿凛人。
他微醺着轻然开口:“师叔……”
“小宝木?你醒了?你这在我这来喝酒作甚?你喝酒便喝了,你还喝我珍藏的好酒,那般好酒,竟被你这臭小子这般糟蹋。”
萧未岷又看着他那模样,顿时也忍不下心来责罚他。
话锋一转,“你有哪里不舒服吗?你说你喝这么多酒干嘛呀真是,胡闹。”
顾宋仔细听着,即便他现在脑海混乱成一团,他也想极力听清楚萧未岷说的每一个字。
没有再听见他出声,顾宋抬眼看着他,“师叔,你今天去哪儿了?”
“啊?我今天去哪里了?”萧未岷想起今天陪着赫连笙一齐游玩,心里乐开了花。
嘴角也忍不住轻轻上扬,他是真的很开心跟她一起出去游玩一通,算是完成了他一个心愿吧。
即便最后他表明心意,而赫连笙却说……
“未岷,你是个很好的人,但不该局限于我,你再好好想想吧。我现在不会对你有那个心思,以后也不会,我希望我们的关系保持在平常朋友以内好吗?”
萧未岷答应了,所以说他就是表白被拒绝了嘛。
结果准备回家抑郁抑郁,家里却还有个麻烦鬼。
顾宋将他脸上的笑意尽收眼底,在他脸色暗沉下来的一瞬间……
萧未岷脸上忽地闪过一丝苦涩。
顾宋没有捕捉到这丝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