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洋房虽然每个月都有人定期过来打扫,可它毕竟是栋木房子,在这种雨天的夜晚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潮湿的气味。
再加上,这房子里刚死过人,二楼的尸臭味也没有完全散去,景光就停住了脚步,悄悄握住了高桥焕的手。
他担心,没经历过这种场合的高桥焕会害怕。
高桥焕也很受用,他还以为景光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又感觉到紧张了,于是就让他这样牵着自己。
两人拐进了一楼的一间屋子。这间屋子是杂物间,里面放满了杂物。
景光用耳朵贴着墙,想听听看有没有什么动静。
“奇怪。”景光压低声音,说:“我好像听到……楼上有两个人,大门口一个人。”
“你哥该不会是,上楼去了吧?”
……
诸伏高明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人。
在明白了悄悄潜入洋房的那个人是冲着“人”来的,而不是冲着屋内的某样东西,高明就决定要主动出击了。
高明淡淡地对大和敢助说道:“我想上楼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线索,你在这里等我一会。”
“这房子又没有通电,楼上又这么黑,你能看到什么啊?”大和警官赶忙劝他:“今天我们先回去吧,明天早晨再来。”
“这会雨下的很大。”高明打开自己手机的闪光灯,说:“我就上去看一眼。你先到车里去等我,也可以。”
“行,那我先上车了,你动作快一点!”
“嗯。”
高明应了一声,转身顺着楼梯上了二楼。他来到那间发现尸体的主卧室,用手机象征性地照了一下四周。
很快,他就听到,有一个人走进了这间房间,并站在了自己身后不远处。
听脚步声还有此人的移动速度,高明判断,此人要么是个女人,要么是个非常瘦小的男人。
“如果你要找的人是我,那么我现在就站在这里。”高明没有立刻转身,语气十分冷静,“如果你要找的是另一个人,那么他这会并没有在二楼。”
等了大约半分钟左右,水无怜奈缓缓开口:“关掉你手机上的闪光灯,然后转过来。”
高明照做了,眼睛也很快就适应了黑暗。
虽然看不清这个女人的容貌,但他也能看得出,这个女人并没有用什么口罩或者面具之类的东西去掩盖真容。她手上也没有拿武器,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要攻击高明的意思。
“你是诸伏高明?警官?”她问道。
“正是。”高明淡淡地问:“你是什么人,找我有什么事?”
“请原谅,因为一些原因,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和你进行交谈。”她淡淡地说:“我想请你,帮我保护一个人。”
“方便告诉我名字吗?”高明继续问道。
“我调查过你,你很优秀,在警界非常有名。如果你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么优秀,这些信息,就由你去调查。我可以给你一个提示。”
她缓缓说出了一个词语。
高明微微愣住了。
“有人上来了。”她走到高明身边,低声说:“拜托你了,诸伏警官。如果你查到了什么线索,我想你会理解我为什么不敢自报家门了。”
高明看着她一路走到窗边,又看着她直接打破了窗子,从窗户跳了出去。
那句“等等”还是卡在了喉咙里,没能来得及喊出口。
几秒钟之后,景光就冲了进来。
景光手上举着枪,在屋内环视了一圈,赶忙问道:“哥,你没事吧?”
“没事,她已经走了。”高明走到景光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走,我们先上车。”
景光收起了枪,看了一眼地上的玻璃碴和被风吹进来的雨滴,问高明不需要重新保护一下现场么?
高明摇了摇头,说:“其实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一直留在这里没回警署,就是为了等你说的那个人来。”
两人回到一楼玄关处,高明打开了房门,先掩护景光上了车,随后自己坐上了副驾驶座。
高桥焕已经在车上了。
刚才景光听到楼上有人说话的声音的时候,他就让高桥焕去玄关处检查一下另一位警官的情况。
结果,高桥焕刚一走到门口,就看到外面的车灯亮着,就小心翼翼靠近了车子。
大和敢助以前也不是没见过高桥焕,很多年前高明受伤那次,他记得这小子和高明的弟弟经常出现在医院,两人专门照顾高明。
大和敢助就直接打开车门,让高桥焕上了车。
高明系上安全带,说道:“我们先回警署。”
……
晚上9点多钟,大和敢助去整理现有的证据去了。另外三个人就在长野警署找了一间没人的会议室,高明把那个女性刚才对自己说的全部内容,都告诉了景光。
“保护一个人?”景光若有所思地问:“你说她调查过你,那是不是就说明,她一直想找一个能信得过的,同时又有能力的人来保护她所说的这个人?只是,她现在对你还停留在试探的阶段,无法向你全盘托出。”
“对,应该是这样。”高明点了下头。他很仔细地观察了高桥焕和景光的表情,这二人很明显知道这位女性到底是谁。但碍于一些别的原因,他们俩谁都没有吐露。
既然他们俩没有吐露,高明便也不会去问。
“哥,就算我不让你调查,你还是会去偷偷调查的。”
景光看了他哥一眼,直接道:“她的某一层身份涉及到我现在的卧底任务。哥,这事你一定要调查,可以,但所有流程都得经过我这里的批准才行。”
“可以。”高明点点头,“明天我就写一份正式的书面文件,递交上去。”
由于高明还要留在警署,处理洋房那件案子的后续工作,景光和高桥焕就先离开了长野警署。
他们找了一家酒店,办理了入住,然后又到街上溜达,想找个能吃宵夜的地方。
有条街上停了一辆大排档的车,景光和高桥焕就钻了进去,两人坐下来要了点啤酒,讨论刚才的情况。
出于谨慎,他们两人没有提到任何的人名。景光表示,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她用的名字是假的,她本人肯定不叫(水无怜奈)这个名字。找到她的真实姓名,说不定就能发现很多别的信息。
至于她为什么做的这么谨慎,景光和高桥焕都懂——她担心,自己的这个行为被组织的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