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桥焕这会其实刚下飞机,刚刚飞完国际航线的他准备打个车回家洗澡睡觉。
回到家,他躺在浴缸里,仔细回忆着上辈子的某些情景。
在跟景光通电话的时候,他能那么快想起这个旋律是“七只小乌鸦”,是因为在他上辈子的某一个场合,听到过一次类似的旋律。
那时候,他就有种特别怀念的感觉,还仔细思考了很久这到底是首什么歌。
他拿起手机,给景光发了条消息,让景光处理完手上的事以后给自己回个电话。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景光的电话打了过来:“抱歉,我还没腾出手来查这件事呢,刚从案发现场回到车上。”
“我想起了一些事,景。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
高桥焕倚在床头,说:“上辈子我不是拍了不少电影么?记得有一次,我到A国去参加一个聚会,那个聚会上有各国的演艺圈子的人。”
“不只是演员,还有导演、编剧等等……重点是,上辈子我在那场聚会上,听过这个旋律,应该是手机的按键声。”
听完之后,景光问他:“还记不记得别的什么细节了?哪怕某个人名也行。”
“嗯,人名我肯定不会全都记得,毕竟都过了那么多年了。不过其中有一些人这辈子也是演员,而且还挺有名气的。”
高桥焕单手操作笔记本电脑,点开了其中一个人的照片,说:“我把我这边有印象的人员名单发给你。现在很多事情和上辈子的轨迹都不太一样了,总之,我这边也多留意一下吧。等手上的情报更多了,我们再进行交叉对比。”
“好的,麻烦你了。”
电话挂断后,景光就收到了高桥焕发来的名单,其中有几个还附带了照片。
景光翻了翻这些照片,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眼熟的金发女人。
女人名为莎朗 · 温亚德,乍一看和景光印象中见过的一个人有些相似,但仔细看又觉得对不上号。
在景光的印象中,上辈子在组织里也见过一个金发女人。但那个金发女人很年轻,和莎朗完全不是一个年龄段的人。
他没和那个女人说过话,后来一直到死也没和那个女人有过什么交集了,只是一面之缘。他清楚地记得,当时那个女人正站在琴酒身旁,和琴酒在说着什么。
思考了一会,景光决定先把这件事放着,回头等见了高桥焕了再仔细讨论,眼下先把这个手机的按键旋律给破解出来。
……
赤井从那栋房子里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零提着两个购物袋,从街口那边朝着这栋房子走过来。
两个人像是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谁都没有跟对方打招呼。只是,在擦肩而过的一瞬间,零注意到了赤井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他那是什么眼神啊?!
零心里忽然感到一阵烦躁。他提着购物袋进了屋,直奔厨房,一边收拾食材一边思考。
难道是他刚才和琴酒的交谈出了什么问题,才导致的心情不爽?可是,赤井这人相当理性,他是不会把这种情绪迁怒到无辜的自己身上的,零心想。
所以,他刚刚那个眼神就不是迁怒,肯定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获得了新情报,没有分享给他?
刚获得的情报都还是没验证过的,也都还没查清楚,为什么要分享给他?现在分享给他,等他冷嘲热讽说,你们这边情报都没有经过核实,就拿去和别人交流之类的吗?
正心烦呢,零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是楼上的琴酒。
降谷零按下了接听键,就听到琴酒的声音从电话里响起:“你上来一趟。”
说完,琴酒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降谷零洗了下手,来到二楼琴酒的房间,发现琴酒已经挪到了窗边,头正靠着窗子。
他这个视角,应该也看到了刚才自己和赤井擦肩而过的那一幕。
“怎么?”零问道。
“拿点药来。”琴酒冷着脸,命令道:“还有,我没烟了。”
零扫了一眼他腹部的伤,默不作声地下楼给他拿了刚买的烟。
琴酒伤的不轻,腹部中了一枪。烟对于他的伤势恢复来说,绝对没有任何好处。
琴酒在这种疼痛状态下会变得尤其暴躁,零也不想在这种节骨眼上跟他说一些“抽烟不利于恢复”之类的话。
如果因此而死在琴酒的枪口下,那可太亏了。
所以只要琴酒主动要烟了,零就给。
他拿着止痛药片还有烟回到二楼的时候,看到琴酒自己已经把纱布给扯了下来,伤口正在往外渗血。
他只好把烟和药还有水杯放在床前的小桌子上,拿起旁边的新纱布和棉花,帮琴酒重新消毒。
琴酒看波本靠近了,一把捏住了他的手腕,咬着牙,凶悍地看着他。
其实药效早就过了,琴酒也已经忍了很长时间了。可这伤实在是太疼了,琴酒永远不会喊出声,但动作和行为上难免就会失控。
波本的手腕被他捏的生疼,赶忙说:“你先别急,我帮你擦一下伤口。你先把止痛药吃了吧。”
波本轻轻扶着琴酒的背部,把那杯水也递到了他嘴边。看他把药喝了,拿起旁边的纱布顺手帮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虽然,在心里恨不得立刻送眼前的人归西;但在表面上,波本还是温和地问他:“药很快就见效了。现在,能让我帮你处理伤口了吗?”
“嗯……”琴酒应了一声。
零觉得,面对曾经杀害过自己好友的仇人,自己如果能做到无微不至地照顾,那他的卧底水平就能更上一层楼了。
琴酒倚在床头,垂眸看着波本拿着棉花一点一点擦拭着自己腹部上的血迹。
波本的动作十分小心,神情也特别认真。
清理完血迹后,看到波本扯开了那卷纱布,琴酒默默说道:“波本,你帮我缠一下纱布……”
“好。”
这几日,琴酒腹部裹着的纱布多数都是他自己缠的,偶尔才会让波本帮一下忙,递个东西之类的。
零心里也清楚,琴酒的戒备心其实比他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强。他上身没穿衣服,裤子里却一直都藏着一把枪,零也是知道的。
然而,现在正是琴酒最虚弱的时候,所以手术之后他才会躲在这种地方养伤,不去医院。
琴酒现在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正说明他对自己的戒备正在一点一点地减弱。这是取得他信任的最佳机会,绝对不能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