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诸星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侧了下脑袋，看到波本正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哑着嗓子说：“其实我睡觉不太爱穿睡衣，所以偷偷脱掉了。那会你已经睡着了……抱歉，前辈，吓着你了。”
不止如此……昨晚我还发现了，你是枕着一把枪睡觉的。
降谷零胡乱地揉了下自己的头发，说：“……赶紧穿上衣服，起床了。”
他站起身，一把抱起了铺在地上的被褥，连同枕头下面藏着的那把枪，也一起被收了起来。
“今天你想办法找个住处吧，最好再找份工作。”
洗完脸，零这样说道：“我不可能一直收留你。”
诸星大老老实实地点了下头：“好的。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是不是有新的任务了？”
零没有接话。
两人换好衣服一起出了门，零告诉他，再有任务的话，组织会联系你的。说完，零独自上了车，一脚油门把车开了出去，剩下诸星大独自站在原地。
那辆马自达很快就消失在了视野范围里，诸星大也没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情绪，而是拿出了昨晚的那包烟，站在停车场附近抽了起来。
降谷零的车开到了某栋大楼的楼下，让等在那里的男人上了车。
“波本，带新人的感觉，怎么样？”景光摘下墨镜，笑着问道。
“不怎么样，新人挺狡猾的。”零说完，继续问他：“苏格兰，我有事要问你。昨天的监控视频你还留着呢吧？能否发我一份？”
“可以是可以。”
景光回想了一下昨天看到的监控画面，说：“但那些监控没有声音，只有画面。怎么了，是不是对新人起疑了？”
零紧了紧耳朵上戴的无线耳机，说：“嗯，是挺可疑的。他从头到脚都带着伪装，只有头发是真的。”
说着，零把车停在了路边，更加专注地听着耳机里的声音，然后示意景光把后座上的笔记本电脑打开。
景光照做了，笔记本上有个软件，上面显示的是新人此刻的定位。从移动速度来看，大概是步行。
“怎么了？”景光问道。
“没事了。”零摇摇头，“他在找工作。说起来，这个新人到底是谁引进组织的？”
“大概……是格兰威特。”景光默默回答道。
车子刚刚起步，又猛地停了下来。
“你说什么？！”零错愕地看着景光，问道：“他是从哪认识的这一号人的？……不是不是……等等……”
零感觉自己的大脑宕机了那么几秒。
“你如实告诉我，你们到底干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零一脸严肃地问。
“这件事，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景光无奈地回答：“我也只是有点怀疑罢了，也没有证据。而且，我和格兰威特也没有合适的机会去讨论这件事，我和他已经有三周没见过面了。”
主要是因为，自己太忙了……
“他现在在哪？”
景光指了指天空：“他今天要飞国际航线，这会应该在某个海岸线上空吧。”
看零已经快要爆炸了，景光左右思考了一下，对他说：“如果这个新人真的是格兰威特引进组织的，也许是有什么原因的吧。”
现阶段景光也不打算告诉零赤井秀一的真实身份，因为赤井刚刚进入组织，其实没有多少自由，一举一动都在组织的监控之下。
最重要的是，景光不能确定赤井秀一现在知不知道自己和波本到底是什么身份，高桥焕有没有把这些情报透露给赤井秀一。
现在无凭无据的，许多情况景光自己都还没搞明白，即使他现在真的告诉零，“新来的那个诸星大其实是红方，也是卧底”之类的话，零可能也不会相信的。
而且，如果继续深挖，还会牵扯到景光最不想让零知道的那件事。
看零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景光换了一种语气，继续对他说：“等我把这件事查清楚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好吗？”
说着，他把口袋里的U盘递到了零面前。里面正是昨天的饭店监控视频备份。
昨晚收到零的消息，他猜到零可能会要昨天的视频，就提前拷贝了一份。
“真的吗？你真的会告诉我吗？”零接过U盘，半信半疑地问。
“真的，等我查清楚之后，一定会告诉你的。”景光坚定地回答。
两人分开后，景光给高桥焕发了一条消息，让他下飞机之后和自己联络一下。
刚才零的表情，一直印在景光的脑海里。
除了难过，景光心里也涌出不少对自己的质疑。
景光可以为了保护零，对着自己的心脏开枪；重生到了这辈子，他依然想要保护零，保护他不受到任何伤害。
最初选择什么都不告诉零，是因为景光觉得，没有必要让零知道那些对他来说本就没有发生过的悲剧，那样只会让零觉得悲伤，并不能改变什么。
可是，事情走到现在这一步了，这种什么事情都瞒着的情况，真的算是保护么？
会不会是自己太一厢情愿了……？
零有多么愿意和自己同甘共苦，景光是比任何人都清楚的。
……
当天晚上，两人的通讯接通的时候，高桥焕听到了景光那边的声音。
“你是不是喝醉了？”高桥焕问道：“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吧。你的手机我之前检查过很多次了，可以确定没有被监听。”
景光抿了抿嘴巴，看了一眼那瓶已经下去了大半的威士忌。
“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不该用这种方式去保护一个人？零他……”
景光的语气有些哽咽，嘟嘟囔囔地问他：“我们是不是……应该告诉他？”
“你没做错。”
高桥焕坚定地回答：“如果你选择把真相告诉他，你也没错。这件事本就不是一句对或错就能定义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么？别钻进牛角尖里了。”
景光直接问他，赤井现在加入组织的事，以及他会被分配到零那边，是不是都是你的杰作。
他记得，上辈子的时候，Rye会加入组织好像是因为雪莉的姐姐，至于她的名字和代号，景光也不知道。
高桥焕也直接承认了，并说，赤井知道我们三个很早就认识了，但他不知道你们的名字，也不知道你们的身份。从他的情报网来看，如果没有名字，他是查不到你们的信息的。
至于，为什么进入组织之后他会被分配到零那里，高桥焕说，这是赤井的私人要求。所以，他就在组织的人员分配名单上动了点手脚。
“景，很多工作我早些年就做过了。就算他去查我往期的同学，也是查不到你和零的名字的。当然，如果你想摊开和他聊，我劝你还是慎重考虑吧。”高桥焕说道。
毕竟，上辈子你是死在他面前的，这辈子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