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大家去了各自的部门,景光和零要一同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入职培训。
这次的培训和以往的都不一样,是从应届生里选出来的十几个人,进行直接培训。可以说,这十几个人里,能坚持到最后的,并且分数达标的,寥寥无几。
景光记得,上辈子,自己和零的同期培训人员总共有19人。而坚持到最后且合格的的,就只剩下他和零了。这期间少不了两人的互相鼓励,这辈子也一样。
在这一个月里,景光几乎每天都在思考,要如何救下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
他根本不知道那个案子的幕后凶手是谁,那个凶手先是带走了萩原,三年后又带走了阵平。
景光还没来得及等到案子被破的那天呢,自己也没了。
线索只有日期、地点,以及他对萩原和松田阵平的了解。这两人都很优秀,而且也很专业,大学四年级的时候就已经被机动队的人看中,一毕业就进了爆炸物处理组。
如果再来一次,萩原可能还会像上次那样,不把所有的线都剪断;而松田,为了找到下一个爆炸物的藏身地点,大概率也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就算地点还和上辈子一样,景光有信心能在这一次救出他们二人;可如果有下一次,再面对类似的情况,他要怎么做才能救下这两人?
景光自己也就只知道26岁之前发生的事,在那之后会发生什么,他无法预判。
大家每天都在和死神打交道,这才是景光最发愁的地方,这些事似乎是无解的。
……
组织的研究所,窗边。
连续熬了三个晚上都没怎么睡觉的高桥焕,站在窗边点了根烟。他平时很少抽烟,但在一些比较极限的情况下,烟能让他清醒很多。
刚抽了一口,琴酒和伏特加就走进了这间屋子。
“格兰威特,为什么之前的魔方释放出的是催眠瓦斯?你这是什么意思?”琴酒质问道。
“那是你的使用方法不对。”高桥焕淡淡地回答,他也不想看琴酒的脸,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树上站着的那只鸟上。
琴酒哼笑了一声,说:“托你的福,这次差点就让那个组织的背叛者逃走了。如果有什么万一,我可是会怀疑你对组织的忠诚度的,格兰威特。”
“啊,又来了。”高桥焕瞥了他一眼,“我就烦你这个劲儿,琴酒。”
伏特加的表情在一刹那竟然有点无奈——他就知道,这两人一见面,气氛就会变成现在这样。
又有哪次例外呢?没有。
格兰威特加入组织的时候19岁,今年也才22岁。他年轻气盛,有时候性格会显得很古怪,不好揣摩,这一点组织里的人也都知道。
毕竟,组织里也没多少性格正常的人,伏特加觉得他这也不是什么特例。
这些年,他和琴酒之间的不和,也都已经传到朗姆的耳朵里了。
而且……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格兰威特只是单纯地与琴酒合不来,和组织里的其他人合作的时候,倒是都还好,也没做过什么背叛组织的行为。
再加上,组织里很多最新型的东西都是格兰威特帮助研发的,在和琴酒不和的这件事上,朗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琴酒的脸色十分难看,好像下一秒他就要掏枪了。
“大哥,我们还是快一点吧……”伏特加赶忙说道,语气显得小心翼翼的,“朗姆还在等我们的消息呢。”
“喏,做好了,都在桌上放着呢。”高桥焕抬了抬下巴,淡淡一笑:“这次使用前,可要认真看看我写的说明书哦。”
伏特加抱起桌上的黑色布包,快步跟着琴酒离开了。
回到车上,琴酒点了根烟,冷哼了一声,说:“早晚,要他死在我手上。”
伏特加坐在驾驶座位上,手握方向盘,不敢吱声。
……
又过了一个多月,景光终于迎来了自己入职后的第一个假期。高桥焕提前一个星期做好了准备,他打点好了替代自己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替身竹内,准备带着景光到山里的温泉旅馆,泡一下温泉。
虽然有点迟了,而且景光的入职是必然的,可他还是想稍微庆祝一下。
“你都已经有车了,真好啊。”景光系上安全带,默默说道。
“你也会有的。”高桥焕嘿嘿一笑。
“我有什么??这种昂贵的跑车么?”景光嘟了嘟嘴,说:“你这辆野马,该不会是你父母给你买的吧?”
黑色的野马,很新。景光着实有点羡慕了,也有点手痒,想开开看。
高桥焕摇了摇头,“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我和我爸妈很少联系,他们也不知道我买了车。从去年开始其实我就已经有工资了,而且工资还挺高的。我在组织有三年了,空闲时间还能制作点日常生活用的小玩意,有的卖了不少钱。”
“哦?比如呢?”景光问。
高桥焕打开手边的盒子,拿出了两根鱿鱼须。
景光拿在手上仔细看了半天,顿时惊愕:“这是……无线耳机??”
“是啊,我是在网上看到的创意。我和设计师谈妥了之后,试着做了一批,还挺好卖的。你戴上试试,看着像是耳朵洞里长出了鱿鱼须,挺好玩的。这东西在学生之间很受欢迎。”
景光拎着那对耳机看了半天,这鱿鱼须做的太像真的了!而且大小尺寸也一样!这要是戴着出门,得吓到多少人啊!
不愧是他,能相中这么猎奇的设计!
“其实不只是无线耳机,还有别的日用品方面的加工。也有很多没办法拿去卖的,只能我自己用,回头慢慢给你展示吧!”高桥焕的脸上得意洋洋的。
到了温泉旅店,景光刚放下行李,高桥焕就朝他扑了过去。
“你的胡子,以后不打算刮了么?”
两人倒在床上,高桥焕轻声问着,用手指摸了摸他的下巴。
“就留这一段时间吧,过几天就刮了。”
景光看着他,说:“上辈子我已经留过一次了,其实打理起来有点麻烦。我总是会忍不住,用手去摸下巴。”
“嗯,刺刺的。”
很久没有这样在一起了,两个人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景光低声说了一句话:“焕,你的眼睛,是像你爸爸还是像你妈妈?”
“像我奶奶吧。”高桥焕轻声问:“怎么了?”
“深灰色的,很漂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