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太子殿下最后吃的药都是你在负责,对吧?”南烛上前一步,挡住沈桉的视线,问。
“本来是奴才在负责的,可最近宫里事多,前几日三皇子府里来了一批新人,三皇子指名让奴才去教规矩,伺候太子的事情奴才就交给了小印子, 不过奴才知道轻重,并没有告诉他是什么药,只说是太医院开的补药,每日都是奴才熬好放在火上煨着,小印子只是端给殿下,其他的奴才也没敢让他经手。”
小得子跪在地上,身子颤抖个不停,好半天才把事情说清楚。
“你是说二皇子让你去教新人?”沈桉问。
“对。本来这些都是内务府的事情,但三皇子与咱们太子亲近,平日多来看望,奴才想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了。”小得子点头。
“那小印子是什么时候来东宫伺候的,底细可清楚。”沈桉问。
“是内务府挑上来的,来好些年了,进咱们东宫的人底细都是清楚的,不清楚的内务府也不敢往咱们宫里送。”小得子老实回答。
“王爷可是怀疑小印子给殿下下毒?”小得子问了一句,没见沈桉回答,抬头睨了一眼,见沈桉也没有生气的意思,小心翼翼的说:“咱们宫里伺候的人,身家性命都是握在主子手里的,家里几口人,住什么地方都一清二楚,除非是不要命了,否则是做不出背主忘恩的事情来的。”
做不出,也不敢。太子殿下看似温和好说话,可对奴才要求严,底细一定要清楚,家人还都由东宫派人照顾, 这么些年宫里出了多少背主忘恩的奴才,可东宫从来没有出过这事。
“起来吧, 我知道不是你。”南烛突然说。
沈桉看了一眼南烛,有些不明白,虽然小得子跟在太子身边多年,可这并不能成为洗脱嫌疑的说词。
“第一,如果是他,肯定不会通知我们进宫,因为我们进宫太子就会得救。第二,如果是他就会请人查看我开的药方,断然不会按以前的份理下药, 因为我开的药方里其实有几味本身就是有毒的,和太子殿下所中之毒是一样的,份量用得好可以以毒攻毒,帮太子调养身子缓和毒性。如果是他下毒,在知道我的药方之后,肯定会减少用量,像以前一样让太子殿下一点点毒发,这样才可避免被人发现,像今日这样很容易就会被发现,太医院再胆大也不可以敢瞒。第三,他是太子身边最得脸的人 ,来日太子登基,他就是掌管大内的第一人,是天子近臣,应该用人能用权势再收买他了。”
南烛分析道。
“起来吧。”沈桉不信任何人,但她信南烛。
刚才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现在却像是没事发生一样,小得子倒不敢起来了,诚惶诚恐的看着沈桉,最后又把求救的目光放在南烛身上,他知道,现在能救他的只有南烛。
“起来吧,王爷也不是怀疑你,只是关心则乱。”南烛亲自拉起了小得子。
“谢谢王爷,谢谢姑娘。”小得子又磕了个头,然后才站了起来。
“姑娘,我家殿下没事吧!”
一起身小得子就开始关心太子的身体,也算是个忠心的奴才。
“我已经喂过药了,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必须尽快找到下毒之人才行,否则下次再这样,只怕危险。”南烛沉声 说。
“奴才从小跟在殿下身边, 打小就伺候着殿下,深知道殿下这些年的不容易,如今竟然还有人敢害我们殿下,奴才但听王爷吩咐,定要把那起子背主忘恩的小人抓出来。”小得子愤愤不平的说。
“殿下信你,本王也信你,如今我们在明敌人在暗,万事都要小心才行。我在宫外多有不便,殿下身子不好劳心不得,宫里的事情还是要你拿主意,你多留意着宫里的人,想办法找下毒之人找到,找到后不要打草惊蛇,派人送信给本王,本王自是进宫来处理。”沈桉如实吩咐。
“是,奴才知道,王爷放心,宫里奴才的底细奴才都知道,定会细心去查,三日内定会给王爷消息。”小得子肯定的说。
“嗯。”沈桉点了点头。
“在没有抓到下毒之人前先把殿下的药停了,免得再出意外,我这里重新给你的一张方子,你照着这个方子给殿下熬药。”南烛又重新写了一张方子交到小得子的手里。
沈桉和南烛在东宫里一直待到后半夜,直到太子脉像平稳两人才离开,离开之前沈桉又交待了小得子一定要照顾好太子,让其有事第一时间通知他,今夜之事对外就说是太子殿下吃多了东西,交待完一切,这才放心离开。
回到府里沈桉还是不放心,害怕太子再出什么意外,思来想去,干脆让风眠带一队人隐藏在东宫周围 ,守护太子殿下的安全。
皇宫大内,守卫森严, 风眠的人原本没那么容易藏身,还好有昭阳公主暗中帮忙,把一队人打扮成宫中侍卫,说是她宫里的人,调来守护太子,这才没有被人发现。
东宫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给南烛提了个醒,给太子殿下解毒之事刻不容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必须赶紧制出解药,否则太子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意外。
原本南烛还只是没日没夜,现在干脆白天晚上都不休息,一天只靠在桌上小憩一会儿,其他时间都用来翻找医书,看着南烛这个样子,沈桉心疼不已,可对药理他实在是一窍不通,也帮不上什么忙,但又不忍心见南烛一个人看书到深夜,干脆搬到倚梅院陪南烛一起。
南烛看书沈桉就在旁陪着,渴了递水,饿了喂饭,主打一个贴身照顾,让南烛没有后顾之忧。
如此过了三日,皇天不负有心人,南烛终于研制出了解药,就在这时东宫里小得子也传来了好消息,说是抓到了下毒之人,请沈桉进宫商量对策,可算是双喜临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