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的师嘉懿并没有回到宴会,而是带着丫头往漆黑一片的花园一角走去。
“小姐,老爷交待了,小姐一会儿还要表演飞天舞,咱们该先去准备了。”丫环春竹出声提醒。
“一会儿高山流水曲,一会儿飞天舞,我是一个人,不是歌舞妓子,不想靠这些手段获得男人的喜欢。”师嘉懿悲伤低吼。
“小姐可万万不能这么自艾自怜,您是相府大小姐,是顶珍贵的世家 女。今日来的都是一些世家公子,和大家小姐,她们一会儿也都会带来自己的表演。”春竹如是说。
“什么珍贵,什么世家女,我宁愿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那样我就可以做自己,不用顶着相府的荣华谨小慎微的活着。我真的好累。”
抬头看天,明月高悬,月光如华,平等洒向每个人,照亮着每个人,每个人都赞美它高洁美丽,却从未有人问一句:“它一个独挂高处和,是否孤独?”
“小姐,咱们回去吧!”春竹不明白自家小姐为什么看起来那么悲伤, 她一个小丫头懂不了 那么多,她只知道,若是她们再不回去老爷就要生气了。
冬梅姐姐还躺在床上动弹不得,她们这些新拔来伺候小姐的小心翼翼得很 ,就怕有朝一日也被打得起不来身。
“罢了,一切都是命,我们谁也改变不了命运。”师嘉懿哀叹一声,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转身就要回去,却突然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谁?”春竹被吓了一跳,低呼出声。
“别出声。”师嘉懿上前一步,把春竹拦在身后, 问:“上官公子是走错路了吗?”
“我、我……”上官长柏想说不是,可看了一眼身后的小丫头又不敢说,只是手足无措的看着师嘉懿。
“春竹,我觉得有些冷,你去帮我拿件披风。”师嘉懿了然,出声想要支走春竹。
、“小姐……”春竹一脸防范的盯着上官长柏,她虽然不知这人是谁,可放任小姐和一个男人在这里,要是让人知道会出大事的,她有些不确定,不敢轻易离开。
“这里离院子不远,你快去快回就是了。”师嘉懿说。
“好,奴婢去去就回。”春竹虽然不愿,可师嘉懿写满坚定,根本不容易拒绝,她只能转身离开,想着快去快回。
“可是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受伤了?”
两人同时出声,又同时沉默。
寂静的夜除偶有蝉鸣,就只能听见微风吹动树叶发出的沙沙声。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彼此,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月光如银洒在两人的身上,如梦似幻。
“为什么来找我?”师嘉懿率先出声打破沉默。
“我、我担心你。”上官长柏一出声就红了脸,原本就手足无措的人,此时更是慌乱不知如何是好,只是低垂着头根本不敢去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担心你?你凭什么担心我?”师嘉懿冷笑。
“相爷于我有再造之恩,我关心妹妹……”上官长柏找着理由,明明心里不是那么想的,说出口却变成了这样。
“上官公子如果想报恩直接去找我父亲就行,不必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师嘉懿出声打断上官长柏的话,愤而转身离开:“孤男寡女同处一处实在不妥,我就先告辞了,公子请自便。”
“嘉儿妹妹……”上官长柏着急,上前一步拦住师嘉懿,急得汗都出来,却还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公子聪慧过人,必不会一点不知道我的心意,既然公子只把我当妹妹,那以后就请不要私下来见我,以免污了各自清誉。”师嘉懿退后一步, 本想潇洒的离开,可泪水却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上官长柏我多希望自己从未遇见过你,我多希望自己就死在那个中秋夜,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
无声的哭泣变成声泪俱下的控诉。
“嘉儿妹妹,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上官长柏手足无措,想要帮师嘉懿擦去脸上的泪水,就守着男女大防不敢上前,就那么僵直着身子站在那里。
“你又有什么错呢?原是我一厢情愿罢了。”师嘉懿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苦笑一声:“罢了,再见!”
说了这么一声,师嘉懿就准备转身就走,不曾想却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来,完了还听见有争吵声。
“刚刚我明明见到有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的往这边跑,手里藏了东西,想必是偷了东西夹带私逃,怎么转眼就不见了呢?”
“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家下人才不会做出那等子下戝的事。”
“不是,我真看见了。”
“好,你说你看见了,那就给我找,要是找不出来看我今天不扒了你的皮。”
师剑南像是与人吵了起来,完了还叫来下人,让人把四处门都围住,不许放走一只苍蝇。
“完了,肯定是春竹那丫头慌慌张张被人发现了。”师嘉懿心中大呼不妙,回头看上官长柏也是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你别出声,一会儿我出去把众人引走,你再出来。”师嘉懿小声说了这么一句,就准备出去,谁知道师剑南竟然带人闯了进来。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看到师嘉懿师剑南略显惊讶, 问了一句后才发现姐姐身后还站着一个男人,他知道,那是父亲最得意的学生,上官长柏。
“天哪,怎么会是师小姐?”
“不是说相府一向家教森严吗,这师小姐怎么会和外男在此私会?”
“师小姐不是和安南王有婚约吗,现在这算是怎么回事?”
“这么大顶绿帽子,安南王也不知道戴不戴得下。”
周围响起小声议论,你一言我一语将脏水都泼向师嘉懿。
“都给我闭嘴。”师剑南大怒, 怒着想让众人闭嘴,可在场这么多年,又岂会真的听他的,议论声仍是不绝于耳。
“是相府的菊花不好看吗?怎么都到这儿来了?”沈桉离开了一会儿, 回来就听见众人来了此处,心道不好,忙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