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嘉懿双眼上下打量着沈桉,见沈桉神色如常,并没有半分心虚,心中不免狐疑:“难道真是她想多了?”
“师姑娘,我们真是偶然得知你受伤了,这才上门来探病的,你看,我连家中祖传的去疤药都带了。”南烛拿出自己的法宝交到师嘉懿的手里。
“有劳了。”师嘉懿终于放下戒心, 收南烛的好意:“多谢。”
“师小姐也是因为我们才会遭此横祸,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南烛满脸愧疚。
“南姑娘以为我是因为你们才被父亲罚?”这下轮到师嘉懿吃惊了。
“难道不是因为昨日我们约你出去,你没有和王爷好好相处,却去了酒楼被罚吗?”南烛反问。
从昨夜开始南烛就坐立难安,想着师嘉懿是因为她才遭此横祸,虽然也许没有她沈桉可能也不会娶师嘉懿,可如今到底是与她扯上了关系,她又打从心眼里觉得师嘉懿可怜,难免自责。
“当然不是。”
师嘉懿沉吟半响,她觉得有必要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沈桉,直接原原本本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只是没有说出见的人是谁,毕竟只是她一厢情愿的事情,还是不要把人牵扯进来为好。
沈桉早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今听到师嘉懿如此说还是大吃一惊,他没有想到师嘉懿会如此大胆,竟然敢私会外男,更没有想到会告诉他。
“王爷对我诚实以待,我自当如实相告,王爷有心上人,我也有,可如今父亲是铁了心想将我嫁入王府,除非我死,否则父亲是绝不会改变他的决定的。”
师嘉懿平静的道出事实,眼里毫无波澜,明明是那么有主见的一个人,却认命似的诉说着自己所不能改变的一切。
“你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婚约的事情咱们慢慢来,总会想到办法的。”南烛见师嘉懿情绪不对,害怕她真的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忙出声安慰。
“我现在倒是真有一个办法,不知王爷可否愿意帮我。”师嘉懿突然抬起头来,眼里闪着亮光。
“什么办法?”
沈桉和南烛同时望向师嘉懿。
“昨晚之事虽然父亲已经极力镇压,可也未必压得住,王爷只希望找几个人施以重利,肯定会有人愿意说出真相,到时候再将那些话大肆宣扬一番,咱们现在的困境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师嘉懿语气平静,像只是在和人说着今日的天气般,可说出口的话却是那么的惊世骇俗。
“不行,我不同意。”南烛第一个跳出来反对。
“我也不同意。”沈桉也出声阻止。
他虽然想快点解除婚约,想快点把南烛娶回家,可绝不能用牺牲师嘉懿来达到目的。
若是昨夜之事传出去,别说师相容不下师嘉懿,就是那满天的谣言也能要了她的命,沈桉不会,也不能那么做。
“王爷,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师嘉懿自嘲的笑了起来。
“我再了解我的父亲,他决定的事情绝对不会改变,我嫁入王府已是板上钉钉的事,那怕王爷不同意父亲也能想到办法逼您就范,这点想必王爷已经见识了。”
“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今日没有想到不代表明天想不到,你别急,先把伤养好,一切交给我们。”南烛靠近师嘉懿,拍了拍她的肩膀,希望通过这样带给师嘉懿力量。
南烛和师嘉懿又聊了一会儿,直到见其心情好了一些,才微微放心,这个时候师相也准备好了午膳,来请沈桉去正厅用膳。
师嘉懿陪着两人说了那么久的话,只觉得头昏沉沉的,可知道父亲肯定会让她去做陪,还是想强撑着身子去正厅。
“你现在这个样子应该好好休息,吃饭就别去了,交给我们就行。”南烛看出师嘉懿的无奈,出声阻止。
“我会和师相说的,不会有事的。”沈桉随后出声。
“多谢。”师嘉懿盯着南烛看了许久,她好像突然明白沈桉为什么会如此喜欢这个言形无状,长得也不是倾国倾城的姑娘了。
……
“嘉儿,父亲来看你了。”
师相心情大好,沈桉一离开立即来看望自己的女儿,昨日见女儿还满面怒容的他,此时一脸笑吟吟的。
“父亲。”师嘉懿正靠在床上喝药,见父亲进来就要起来行礼。
“你这孩子,身子不好就好好休息,那些虚礼一时不管也无妨。”师相忙扶着女儿不让起来。
“父亲心情不错。”师嘉懿心中如此想,也就问了出来。
平日父亲最是注意礼节,常常耳提面命,让她们无论何时何地何情何景都不可荒废,今日却如此大度,当真是十年难得一见。
“嘉儿,你是不知道。”
师相是真的心情不错,平时从来不愿意在儿女面前多言的他,此时竟在女儿的床边坐了下来,大肆吹捧着沈桉,把刚才席间沈桉是如何客气对他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末了还不忘记提一句。
“王爷离开的时候还特意交待,让你好生休养,说是过段时间还要来看你呢!”
师相自言自语,全然没发现靠在床上的女儿一点想听的欲望都没有,眼神呆滞,满是无力感。
“嘉儿,为父早就说过,只要你和王爷见上几面,王爷一定会对你动心的,你看,现在王爷不是就主动来看你了。昨天才一起游湖,今天又亲自上门探望,王爷对你可真好,看来不日就要上门来提亲了。”
师相继续自言自语。
师嘉懿不想再看父亲自我想象,打断道:“父亲,王爷是来看弟弟,顺便来看我的,您可能会错意了。”
“你懂什么,来看剑南只是借口而已,王府和咱们并无深交,剑南和王爷更是不曾相识, 如果不是因为你,王爷哪里会尊尊降贵而来。”
师相分析着,越想越觉得沈桉对自己的女儿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师嘉懿无声苦笑。
南烛一时心疼的探望,如今倒是惹得她的父亲又多了许多念想,她都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