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率先表明来意,表示自己已经有心上人,若是再娶师嘉懿只会同时辜负两个女人,他不会那么做,希望师嘉懿能理解他,能解除婚约。沈桉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直在看着南烛,眼里的深情满得快溢出来。
原本接到沈桉的邀约师嘉懿十分不满,以为沈桉一边宠着南烛,一边还想哄着她,想要左右逢源。可刚才再次见到南烛的时候,师嘉懿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对于沈桉今日约她前来的目的,师嘉懿见到南烛之后就有了猜测,此时听见沈桉如实道来也不觉得惊讶,略做沉吟。
“王爷能如实相告臣女十分感激,但王爷应该明白,我的婚事自己做不得主,如果不能说服家父,我说什么都没用。”师嘉懿如实相告。
师嘉懿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沉默下来,因为他们都知道要想说服师相有多难。
师相入朝为官多年,且不说师家本就是高门世家,师嘉懿又是世家典范,就说师相的门生故旧那都是数也数不完的。如今沈桉与师嘉懿有婚约的事情传得到处都是,这个时候不成亲很难收场,除非师相愿意主动解除婚约,否则就算是沈桉也没办法。
若是真的撕破脸,师相闹到皇上那里,就算皇上有心偏袒,可也得给师相一个交待,只怕也会让沈桉答应婚事。
三人聊了一会儿,谁也想不到好的办法来解除婚约,他们都知道师相是铁了心想搭上沈桉这棵大树,如今眼看着就要成功,肯定不可能轻易放弃。
师嘉懿不想打扰两人,借口府中还有事情告辞。看着师嘉懿的身影渐行渐远,南烛突然有些心疼。虽然是第一次见师嘉懿,刚才两人连话都没有说上三话,可师嘉懿眼中那怎么也掩饰不了的悲伤让她不免心疼。
在这个时代,女子的前程性命从来都不是自己说了能算的,婚姻大事也是由父母做主,女子只能像货物一般等着被挑选。师嘉懿可是师相独女,世家大门,出身高贵,是难逃此宿命,更别提那些贫苦人家的女子了。
“放心,一定能想到办法的。”沈桉见南烛心情不好,以为是没想到办法解除婚约所致,出声安慰。
“我只是觉得师小姐也是个可怜人。”南烛说。
父亲一心想攀高枝,完全不顾她的意愿,这种被最亲近的人算计的感觉,换谁都不会好受的。
“个人有各人的命,她生在相府,享受了别人所不能享受的荣华富贵,自然也要承受身份所带来的一切苦难。”沈桉说。
“是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南烛语气蔫蔫的,也没了游玩的心情:“咱们回去吧!”
沈桉本还想着今日难得有空,可以好好游玩一番,此时见南烛没有兴致,也没了心情,答了句:“好。”
……
“小姐,怎么这么快就走了,咱们难得和王爷见一面,多说说话也是好的啊!”丫环冬梅刚才站在门外,不知道里面谈论了些什么,见自家小姐才一会儿时间就要走,出声提醒。
“王爷心不在我,我也心不在此,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师嘉懿说。
“奴婢知道小姐不愿,可是咱们这么早回去老爷哪里怎么交待?”
冬梅日日跟着自家小姐,自然知道小姐不愿意嫁入王府,可女子的婚事向来不由自己做主,父母之命媒妁之缘,再不愿意也只能盖头一蒙被抬进夫家。
“你不说我不说不会有人知道,咱们先去莲花楼吃饭,然后再回去。”师嘉懿难得露出调皮一面,伸舌一笑,然后请云歇送她们去京都有名的莲花楼。
云歇得到的命令是送师嘉懿回府,现在却要去莲花楼,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姑娘没带下人一个人去莲花楼怕会有危险,小人还是先送姑娘回府吧!”云歇说。
“莲花楼离相府不远,我们一会儿自己回去就行。”
怕云歇不同意,师嘉懿又回了一句:“本来现在回府也不是不可,只是这么早回去可能父亲会不高兴。”
“好,小人这就送小姐去莲花楼。”
云歇立即改口。
……
莲花楼在京都是数一数二的酒楼,里面酒水饭菜都是一绝,师嘉懿之前来过两次。
她们一进去就有热情的小二跑了过来:“两位姑娘是吃饭还是住店啊。”
“请给我们找一个安静的雅间,再安排几样精致的小菜,还要一壶龙井茶。”冬梅从荷包里拿出银子递给小二, 交代了几句师嘉懿的喜好和忌口。
“好嘞。”小二拿了银子喜笑颜开的领着两人往楼上走:“两位姑娘楼上请。”
此时不是饭点,客人不是很多,一会儿的时间四样精致的小菜就送入了雅间,还有一壶上好的龙井茶,正冒着香气。
“两位姑娘请慢用,小的就在外面,有事您叫一声就行。”小二把东西放下,客气的说着。
“有劳。”冬梅又掏出一枚碎银子递给小二:“我们家小姐给你的赏钱。”
“多谢小姐,多谢小姐。”小二受宠若惊, 连连道谢之后才关门走了出去。
“坐下一起吃吧。”师嘉懿说。
“嗯。”冬梅闻声在师嘉懿的对面坐了下来:“小姐你尝尝这个, 可好吃了。”
“嗯。”师嘉懿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动手,只是不停的往窗外看,不像来吃饭,倒像是来等人的。
“小姐、小姐……”见师嘉懿望着窗外发呆,连自己唤都没有反应,冬梅又连着叫了两声。
“啊?”师嘉懿反应过来:“怎么了?”
“小姐,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出神,奴婢叫你几声都没有听见。”冬梅一脸狐疑,随着师嘉懿的目光往外看去,然后就见一个青衫布衣的男人从街角缓缓而来,一身书卷气,布衣虽简单,气度却不凡。此时正抬头看着她们所在的位置,当看清楚后笑了起来。
“小姐,您疯了?”冬梅惊得‘蹭’一下站了起来:“老爷知道会打死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