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使臣来京已快月余,皇上一直推脱不见,段行简就被关在京都,明知大历皇上是推脱不见,南疆使臣也不敢生气, 毕竟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带他们的太子殿下回南疆的,他们的圣上已经在他们来时就已经明确表示,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要把太子殿下完好无损的带回去。
这日。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南疆使臣终于等来大历皇上的召见。
接待南使臣不是一般的宴会,宫中早已经准备好一切,宴席设在北院行宫。行宫人少,每年皇上也只有在夏季酷暑难挡的时候带着后宫妃嫔前往避暑。
北院行宫早已经准备好一切,宴席就设在春晖殿,春晖殿依着碧波湖而建,一推窗湖上丝丝凉气传入大殿,清凉无比。
皇上坐于高台之上,两侧则依次坐着文武百官,沈桉就坐在皇上的右下首处,太子殿下则坐在他的正对面,皇上的右侧,由此可见皇上对沈桉的不同之处。
其他皇子们其次坐在太子殿下的身边,文武百官们则根本品节依旧坐好。
此宴不同于往时,所有人都严阵以待,少了宴会特有的欢乐,多了一丝严谨。
“见过皇帝皇帝陛下。”
南疆使臣一共六人,由宫女领着进入大殿,向大历皇上行礼,并代为献上南疆皇上准备的礼物。
南疆使臣态度谦卑,话出的话也是十分客气,全然没了以往的傲气,可见南疆皇上对自己儿子十分重视。
“各位远道而来皆是客,请坐。”皇上倒也没有为难,大手一挥请使臣坐下,尽显大国风范。
所有人到齐,大殿上立即响起管弦丝竹声,十二位容貌出挑的舞娘挥后舞衣袖而来,在大殿中央翩翩起舞。
殿内一派祥和,大家都客气的寒暄着,所有的刀光剑影都被淹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南疆使臣倒也沉得住气,除了寒暄之外竟然无一人提及段行简的,看来都是一些不可小觑的人物。
沈桉握着酒杯把玩着,时不时喝上一口,双眼盯着殿中歌舞,像是看得入神。
“这位想必就是安南王吧。” 有使臣站了起来:“听闻安南王文韬武略皆是天下第一,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令在下心生佩服。”
南疆使臣字字恭维,态度谦卑,说出的话却是直接把沈桉往火坑里推。 如今沈桉本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又手握重兵,早已引人忌惮,如今竟然当着皇上的面说他文韬武略天下第一,岂非说他不把皇上放在眼里。
“使臣大人客气,沈某一介莽夫,全蒙皇上不弃给予重用,否则如今还不知道在哪里讨饭吃呢。”沈桉自贬身份。
南疆使臣却没有要放过的意思,继续笑言:“王爷真是自谦,小臣虽远在南疆却对王爷的名字如雷贯耳中,在我们南疆上至八十老翁,下至三岁稚子,何人不识将军风采。”
“哦,是吗?”坐在高堂上的皇上像是来了兴致,看着沈桉打趣道:“我竟不知我这义子有这等本事,竟声名远播至如此地步。”
“父皇有所不知,安南王与南疆多有来往,如今还请了南疆太子殿下来咱们大历做客,南疆之人对安南王自是家喻户晓的。”昭阳公主言笑晏晏,调皮开口。
“哈哈,我儿说得有理。”皇上心情大好。
南疆使臣原本想四两拨千斤,用言语使沈桉和皇上离心,谁知皇上不但不生气,反而当众称沈桉为义子,可见君臣合心,根本无懈可击,这也就算了,昭阳公主还当众嘲笑他们,让他们脸面无光。
南疆使臣颇为恼怒,可段行间还在被关着,又不敢轻举妄动,最终只能气恼的低头喝酒。
宴会继续,暗地里的剑拔弩张终是没有拿到桌面上来,表面大家都言笑晏晏的吃吃喝喝。
酒过三巡,眼看着不少人都喝得差不多了,宫女们立即奉上醒酒汤,又安排了世家小姐表演一些令人赏心悦目的节目。
沈桉假装喝多了,借口去偏殿更衣,离开了宴会厅。
……
云歇一早等在偏殿,在沈桉进来双眼四处张望,见无人跟踪,这才小声在沈桉耳边道:“主子,南疆果然派了其他人混进了城里,今夜使臣们来参加宴会,那些混进来的人就在四处找寻段行间的行踪,想要暗中把人救走。”
“南疆皇帝把一切希望 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还等着段行简回到一统天下,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沈桉冷哼一声:“既然南疆人这么想找到段行简的下落,那你就给他们点提示。”
沈桉凑近云歇的耳边交待一番。
“是。”云歇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
大殿上曲声悠扬, 身处偏殿的沈桉也能听见,可他却一点听曲的心思都没有,反而有些想念南烛了。
自从南烛离开再回来,沈桉总怕再发生什么意外,走哪里都想把人带在身边,要不是怕今天的宴会会发生什么意外,沈桉都想把南烛也带来行宫。
“不知安南王在此,昭阳失礼了。”
沈桉正因为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而心烦,想着要不要装病先行离开,就见出口走进来一个身影,身着华丽宫装,妆容精致,身后还跟着两个宫女。
原本是昭阳公主。
“见过公主殿下。”沈桉上行一步微微行礼:“微臣就不打扰公主休息了。”沈桉转身准备离开。
“安南王请留步。”昭阳公主出声。
“不知公主还有何事?”沈桉停了下来,有些不解。
他与昭阳公主虽一同长大,可自打他掌管沈家军后已多年未见,回来也只在宫中宴会上见过一次,加上今日也才第二次,并没有什么私交,不明白昭阳公主突然叫他所为何事。
“南疆使臣来者不善,只怕一会儿还会发难,王爷还要小心行事才好。”昭阳出声提醒。
“多谢公主。”沈桉道了谢,不再多做停留,径直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