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桉这几天一直在忙着路线的调整,青木岩被抓,之前又捣毁南疆皇室最为看重的暗卫和死士,不过以他对南疆皇帝的了解,不到最后一刻是绝不会罢休的。
随着路队离京越来越近,沈桉知道南疆皇帝肯定还会派人前来营救,他既兴奋又发愁,既怕南疆皇帝不敢来,又怕南疆皇帝真的把人救走。沈家与南疆对战几十年,他跟南疆皇帝虽未正式碰过面,却都知道彼此并非好惹之人。可如今除了多多防范,加强警戒,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沈桉的人只能打进南疆,并不能进入皇室内部,不能得到准确的情报,他只能不断的调整行军路线,想要找到万全之策,他必须把段行简安全带回京,只有这样南疆与大历才会真正的歇战。
沈桉每日都只睡几个时辰,时刻警惕着,当听到属下来报段行简生病已经是几日后, 他焦急的来到关着段行简的马车,以为会看到病怏怏的段行简,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一掀开门帘却见段行简和南烛抱在一起。
“你在干什么?”沈桉气急败坏,一掌拍出,掌风凌厉异常,眼看着段行简就要死在沈桉的掌下。
“不要。”南烛眼疾手快,也来不及想那么多,径直把段行简挡在身后,她自己则挡在前面。
沈桉掌风凌厉,又下了死手,眼看着就要一掌拍死不知好歹的段行简,却突然见南烛挡在前面,急怕收住内力,自己却被震得连连后退,一时血气上涌,嘴里全是血腥味,哪怕他极力掩饰,依旧脸色苍白得吓人。
咳……咳……
南烛想要上前查看沈桉如何,身后的段行简却突然传出一阵惊人的咳嗽,然后就见原本站在她身后的人,重重的摔在了床上,发出‘砰’一声响。
“你怎么样?”南烛来不及去管沈桉,焦急为段行简号脉,感觉到段行简脉像极不稳定,定是刚才被吓到了,忙喊:“青苗,拿我的银针来。”
候在外面的青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南烛的声音着急提着药箱准备进去,然后就见沈桉黑沉着一张脸,一脸怒气的摔门而出。
“侯爷。”青苗想要行礼,却见沈桉已经走远。
“青苗。”马车内的南烛见半天没动静,又叫了一声。
“来了。”青苗回了一声,赶紧进去,然后就段行简一脸苍白的躺在床上,进气多出气少,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样。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青苗忙把银针准备好,见南烛拿出银针扎进段行简大拇指中间的位置,然后就有污黑的血流了出来。
“中毒了。”
南烛头也没抬,回了这么一句,聚精会神的扎针。不一会儿的时间段行简的手上头上就被扎满银针,然后南烛又从药箱里拿出一把手术刀,手起刀落,干净利落的在段行简的手腕处划下一刀。
青苗跟在南烛身边快一年,早已经能熟练的打下手,见南烛如此马上拿出碗放在段行简的手腕下,然后就见漆黑的血从段行简的手腕处快速流出,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流满了一碗。
躺在床上的段行简开始的时候还能勉强睁着眼,随着血越流越多,人也渐渐昏迷了过去,只有额头不停冒出的汗珠证明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活人。
南烛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直到手腕处流出的血变得鲜红,这才拿出 纱布开始包扎。
“把箱子里的的解毒丸拿两粒出来,再准备点温水。”南烛终于 从半跪的姿势站了起来,转头吩咐着青苗。
“姑娘。”青苗没有动作,欲言又止。
“有什么就说。”南烛抬头说。
“ 南疆太子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毒?严重吗?”青苗问。
南烛知道青苗想说的并不是这个,也不着急,此时段行简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她也不急于一时,反而冷静下来。
“应该是慢性曼陀罗花之毒, 刚开始不会致命,若是中毒之人心思平稳, 情绪起伏不大, 只怕直到死都很难让人发现。”南烛说。
“姑娘,不觉得奇怪吗?”青苗说。
“什么?”南烛不解,段行简这个身份,这军中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想要他的命,中毒实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南疆太子身份特殊,侯爷早已经交待此人必须活着回到京中,沈家军中纵然有人想要他的命,但绝不会违背侯爷的命令, 此时姑娘也看见了,南疆太子虽然受尽折磨,却无一处致命伤,可见并没有人敢要他的性命,可姑娘才来给他看好了风寒今突然就中毒了。”
青苗仔细分析着,见南烛没有阻止,而是认真的听着,继续道:“最近几天南疆太子的吃食都是咱们准备了让云歇拿过来的,此时突然中毒,若是今日侯爷没来,南疆太子中毒的事情就不会被发现,那只怕人到京中不日就会毒发身亡,到时南疆皇帝必不会善罢甘休,各位圣上自然要下令彻查,首先肯定会从饮食开始查起,那姑娘还能独善其身吗?”
“你是说有人想要段行简死,但又不敢明着来,所以想要栽赃到我身上。”南烛冷汗立即冒了出来。
此前她只是不忍见段行简受折磨才出手相救,又想着段行简身份特殊,必不能死在路上,救他也等于是帮了沈桉,没想到竟然有人想借她的手杀人。
南烛双眼盯着自己刚带来的吃食,几样精致的点心,都是青苗亲手所做,色香味俱全,此时却只觉得如见鬼魅,让人害怕。
只见南烛拔下头上的发钗,一样一样试过去,然后就见原本泛着银光的钗一点点变黑。
全部都被下了毒。
“怎么会这样?”青苗分析的时候只以为是别人趁她们不注意的时候给段行简直接下的毒,没想到竟然是他们带来的东西有问题。
“姑娘,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青苗急着分辨,可这些东西都是她亲手所做,中间从未曾假手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