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来客栈。
“姑娘,这就是镇上最好的客栈,里面的晚归酒最是出名,姑娘若是好酒可以尝尝。”
车夫将南烛载至一家客栈前停了下来,南烛下车,道过谢,抬头就看到福来客栈几个大字。
“姑娘里面请,请问是打尖还是住店。”
南烛才走至店门口,店小二已经热情的迎了上来,看到南烛腿不方便小二立即招呼:“小翠,来扶一下姑娘。”
“姑娘这边请。” 店小二的声音才落,一个十三四岁扎双髻穿着一身粉红衣衫的小姑娘就走了过来,一双大眼布灵布灵的眨着,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午饭时分,店内人来人往,听口音天南地北的都有,都在大堂里胡吃海喝,喝多的客人三两吹牛,好不热闹。
“麻烦帮找个靠墙的位置,要安静一点的。”小姑娘的笑感染着南烛,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不由扬起笑脸。
小姑娘将南烛带至一个安静的角落,安排南烛坐好,又介绍了一些店内有名的菜色。
南烛点了两个特色菜,见店里不忙,招呼小翠在自己身边坐下,询问小姑娘有没有见过沈桉。
南烛将沈桉的外貌特征形容了一下,原本没抱多少希望,没想到小翠竟然真的知道。
“我知道,昨天晚上有三个大哥哥来住店, 其中一位身穿白衣服的哥哥长得和姐姐说的人很像。”
小翠胆子很大,跟南烛这个陌生人交流也一点都不胆怯,还为能帮到南烛而高兴。
“三个人?”沈桉身边还有谁:“另外两个人长什么样子还记得吗?他们三个人当时是怎么进来的?”
听到沈桉身边还有别人南烛心中着急,怕沈桉已经落入沈追的手里,那可就麻烦了。
“嗯,我也不太记得了,不过他们对那个大哥哥挺好的,好像还很听大哥哥的话。”小翠想了想,又补充道:“对了,他们还给大哥哥单独了饭菜,还让厨房熬了伤寒药。”
小翠的话让南烛的心再次悬起,伤寒药?难道沈桉又生病了?
沈桉的身子本就异于常人,如今天寒地冻,本应该好好养着,如今却不知道被什么人带走,要带他到哪里去?
南烛有太多的疑问想问,可小翠毕竟只是个孩子,知道得不多,在询问了沈桉离去的方向后便作罢。
“让开,让开,敢挡我家主子的路,我看你是没长眼睛。”
“对不起大爷,对不起。”
南烛正品着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四五个男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正是沈追。
几人进门的时候被一个脏兮兮的小孩拦路要钱,此时正把孩子高高提起,不满的叫骂着。
孩子应该还不满十岁,周身污泥,应该是逃难来的,此时吓得脸色惨白,双手双脚不停的挣扎,却是怎么也挣扎不开。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朱门狗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事情每日不知要发生多少回,大堂里人来人往,却也只是看着热闹,没有一人愿意上前解围。
也是,谁会为了一个小叫花子得罪一群一看就不好惹的人呢?
“小翠。”南烛挥手示意小翠靠近,在小翠的耳边耳语几句。
“几位大爷里面请,今天有新到的百花酒,特意给大爷们留着呢。”小翠笑着上前,声音洪亮。
几个大男人为难一个孩子本就不耻,此时小翠上前解围沈追也不再追究,示意手下将男孩丢出去,径直跟在小翠身后往二楼走。
一场闹剧就这样收场,南烛躲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见沈追一行人上了楼,这才悄悄从后门溜走。
饭都没吃就遇到沈追等人,真是倒霉,还好找到了沈桉的行踪,也算不枉此行。
出了客栈,南烛找了辆马车,朝着沈桉离开的方向追去,希望能追上沈桉等人。
……
南烛这一走就是三日,一路疾驰却仍是没有追上沈桉,反而失去其踪迹,这一路走来竟无一人再见过沈桉,南烛一时失去方向,不知该何去何从。
身后的沈追却像是饿狗一样,总能闻着味找到她,南烛烦闷不已,可打又打不过,除了逃别无他法。
这日。
南烛来到一处小镇,准备稍作休整买一些干食再出发,这一路被追得她是吃没吃好睡没睡好,为了逃命还自己买了辆马车连日赶路,再这样下去没被沈追抓住她自己到先累死了。
“沈家军在招兵,咱们也去看看。”
“看什么看,这年头当兵就是找死,南疆那边都要打进来了。”
“沈家军有沈桉做镇,南疆打不进来的,怕什么,当兵有的吃有的穿,运气好点还能当官呢。”
一路上就听见街上的人在议论着沈家军招军的事情,还提到了沈桉,南烛脑中灵光一闪,突然记起沈追当日说的话,如果沈追说的是真的,那沈桉会不会已经回到军营了?
小翠说沈桉身边跟着两个男人,可沈追这一路依旧对她穷追不舍,证明沈桉根本没有在沈追的手里,那会是谁带走了沈桉?
竟然沈追能找到沈桉,那其他人也有可能找到,会不会是沈桉的家人或者朋友带走了他?
如此一想,南烛心中已有了主意。
只见南烛来到镇上有名的成衣铺,买了一套合身的男装,又把披散开的头发全部束起,用玉簪挽成男子的模样。原本温婉碧玉小家女,如此一打扮竟也有了几分风流倜傥的意思。
“姑娘这么一打扮当真是别致,别说,还真有点富贵人家小公子的意思呢!”
老板娘是一个年约三十,身材丰满,长相美艳的女人,虽不知道南烛一个女儿家为什么要打扮成男人的样子,但还是好一顿夸。
“老板娘,能借你们家厨房一用吗?”南烛手中折扇轻摇,当真是风度翩翩。
“ 姑娘这边请。”
老板娘将南烛领到后院厨房,前院有客人来又去忙了,只留下南烛一人在后院。
只见南烛到厨房拿起烧火棍将双手抹黑,又把才买的新衣服上都抹上污迹,最后连脸上也抹得灰扑扑的才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