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好？巧儿姐，你的身体再这么糟蹋下去，不用两年我们就能给你上坟了。
你觉得，大壮叔会感觉好吗？”
其实巧儿的身体没有那么严重，李如意故意说出来吓唬她的。
李巧儿也的确被李如意唬住了，如果自己死了，爹可咋办啊。
过了一会儿，“吱呀”一声，药房的门被打开，李安然从里面出来。
“大壮叔，你能进来一下吗？”
李大壮站起身，看了看炉子上的药，李军推他过去，
“药我来看着就行。”
进了屋，李安然反手把门关上，李大壮试探的问道：
“安然，巧儿她....”
李安然带着人往药房里间走，“大壮叔，你自己看看吧。”
里间的小床上，李如意正在给巧儿上药。
巧儿的外衣都脱了下来，露出四肢还有大半个背部。
瘦骨嶙峋的身上，满是青紫，胳膊上还有几个被咬破血肉的牙印。
李大壮震惊的久久发不出声音，“巧....巧儿，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李巧儿的眼泪无声流下，她本以为说出来很难。
没想到自己没有歇斯底里，平静的很。
“背上的，是娘嫌我干活少，用棍子打的。
胳膊上的，是弟弟不开心，咬的。
腰上的，是奶奶嫌我吃的多，掐的。
爹，我好疼啊，我快要被打死了。”
李大壮抬手，却不敢去碰触女儿的身体，生怕自己一动手，又会给女儿增加新的痛苦。
“啊....啊....我可怜的巧儿啊....”
李军从外面听到哀嚎，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从外面冲了进来。
“这....”
李如意扯过帘子，“你们都先出去，影响我上药了。”
李大壮不动，李军给拖出去的。
李安然洗了洗手，和李如意一起上药。
院子里，李大壮怒吼的声音不断。
“我要杀了那恶婆娘！”
“为什么，巧儿也是我的孩子，我娘和我媳妇为什么这么对她啊！”
“我可怜的巧儿啊！”
....
李军没办法回答李大壮，他也不知道。
身为二十一世纪的李如意知道，因为他的娘和他的媳妇都被驯化了。
男权社会下，被压迫的女性从小就被灌输，男人更强大，女人生来就是为男人服务的思想。
她们长大后也用这种想法去训话自己的女儿，儿媳。
有一部分人甚至通过欺负女儿儿媳的身上寻找成就感。
从受害者，变成加害者。
可这些李如意要是说出来， 估计能被抓起来一把火烧了。
所以只能解释为：“她们可能不爱女孩子吧。”
李巧儿身上的伤太多，李如意和李安然光上药上了好一会儿。
看着眼前的新衣服，李巧儿不好意思穿。
“谢谢你，我穿原来的就行，穿你的糟蹋了。”
李如意直接让李安然把她原来的破衣服收走，
“衣服就是给人穿的，你要是想要谢谢我，就好好养身体，不要成为你娘和你奶奶那样的人。”
李巧儿摸着身上柔软的布料，郑重的点了点头。
李巧儿比李如意大两岁，穿李如意的衣服竟然正好，真是造孽。
等三个女孩子收拾好出来，药也熬好了，李大壮红着眼睛给李巧儿端药。
李如意写了个方子给李大壮，叮嘱他道：
“这是巧儿姐姐的，她身体亏损的厉害，多给吃点好吃的补补。
要是不好好养，估计以后生孩子都困难。”
说完她又拿出另一个方子，一并交给李大壮。
“金宝够胖了，小孩子补太多，对身体也不好。”
这种需要长期吃药调理的，得大家自己去镇上的药房按照方子买药。
李大壮郑重的接过来，“如意，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这个当爹的都不知道巧儿受了虐待。”
李如意耸耸肩，“应该的，不用谢，”
李大壮又走到李安然面前，表情严肃，语气诚恳。
“安然，我跟你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管教金宝，不会让他再做出这样的事情。”
李安然正给李巧儿拿点心，巧儿被药苦的皱眉头。
“我相信大壮叔。”
李军从自己的腰带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李大壮的手里。
“虽然金宝做的事情我很生气，可巧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你用这些钱，给巧儿买些好吃的补补身体，再买几件衣服。”
李大壮哪里有脸要李军的银子，赶紧摆手。
“军哥，我在你们家干活这几个月攒下来少银钱，足够了。”
李军把银子直接放在了李巧儿的手里，
“这是给巧儿的，巧儿也叫我一声大伯伯，我疼孩子怎么了。”
李大壮这下也不好推辞，“我保证，这些银子，一分钱都不会花在金宝身上。”
院子里躺着的金宝还晕着，李如意上前扎了两针，悠悠转醒。
巧儿想给金宝端药，被李大壮拦住了。
“巧儿，今天开始，你什么都不要帮金宝。
他有手有脚，身上有肉，让他自己来！”
金宝感觉自家爹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本来想要哼哼两句也闭上了嘴。
李大壮踢了他一脚，“醒了就别躺着装睡，站起来自己喝药！”
金宝捂着被木板固定的手臂。“爹，我，我手疼....”
李大壮不惯着他，“你的手就断了一个，另一个手不是没断吗？自己喝！”
金宝从来没见过爹这么生气的时候，赶紧站起来去喝药。
喝了一口咽不下去，可又不敢吐出来。
“好苦啊，我要吃糖才能喝！”
李大壮作势抬手打人，金宝吓得赶紧闭着眼睛，憋着气儿把药喝了，连苦也不敢说。
李大壮收拾了药渣和药碗，“军哥，我下午处理处理家里的事情，就不去你家做工了。
今天的工钱，不用给我算。”
他们走后，李如意的肚子咕噜咕噜叫，好饿。
“走吧，咱们也回家吃饭。季夫子，你要一起吗？”
季谨刚才和二太奶奶吃过了，中午二太奶奶睡午觉，季谨就自己溜达着找事儿干。
“我去荒山那溜达溜达消消食儿，不去啦。”
消食儿是假，就是找人去唠嗑，这是他最近的新乐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