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宴知道这一千块钱很多很多,他也知道外婆赚钱有多不容易,他不想外婆因为他,把辛辛苦苦赚到的钱,都给了庄康成。
“嘶,你竟敢咬老子。”庄康成疼的面容扭曲,眼看下一秒就要对庄宴动手,但却被姚秀芹及时呵斥住了。
“你敢动我乖孙试试。”
庄康成动作一顿,看在钱的份上勉强收手,苦着脸惨叫起来:“那你倒是让你乖孙快点放开嘴啊。”
“我已经将他卖给你们了,要是他把我咬出好歹来,我一定让你们赔钱。”
听到这话,庄宴呆滞的停下嘴,仰头看向庄康成时,眼睛瞪得圆圆的,怒吼道:“你休想要我外公外婆的钱。”
姚秀芹心头一软,赶忙喊道:“小宴,快过来。”鬼知道,她刚才有多担心乖孙子被打。
“外婆,你别给他钱。”
听到外婆喊自己,庄宴鼻子一酸,转身一脸委屈的扑进姚秀芹怀里。
姚秀芹拍了拍庄宴的背,一脸怜爱:“傻孩子,比起你,这点钱不算什么。”
“外婆…”庄宴紧紧抱住姚秀芹,一张小脸皱成一团,略带哭腔道:“可我不是妈妈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亲外孙。”为了他不值得。
这话是什么意思?姚秀芹诧异的向许保祥投去疑惑的目光。
许保祥用眼神安抚姚秀芹,示意待会再说,旋即,轻咳一声,对庄康成催促道:“既然拿了钱,还不快过来立个字据走人。”
“哎,这就写。”庄康成一脸狗腿点头应道。
说着话,庄康成迅速将已经数好的钱装回袋子,猛地塞进上衣里面,紧接着问道:“有纸笔吗?”
许保祥从八仙桌抽屉里拿出纸笔,正要交给庄康成写时,段正风却在此时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等一等。
毕竟买卖孩子是犯法的事,字据当然不能直接写卖孩子。
要不然,等日后庄康成反悔再找上门,就算手里有字据,那也是不能轻易拿出来给别人看的。
段正风接过许保祥手里的纸,却并不急着动笔,而是抬眸,看向庄康成厉声说道:“你可同意写成借条,借条上就写你借一千块钱。
只要你不找上门,那么这个借条就无效。
可日后你要是找上门,那你不仅要归还一千,且还要归还利息。”
庄康成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借条?”
庄康成想都没想就要拒绝。
段正风猜到他心中所想,紧跟着又道:“你和清微签的字据,竟能说反悔就反悔,依我看,平常的字据,是拿捏不了你,只有把字据改成借条,你才不会轻易反悔。
况且,这借条只有你找上门来才作数,你还怕什么?”
“当然,你要是不同意,就把钱留下。”段正风丝毫不担心,庄康成会不答应。
毕竟,让一个如此爱财的人,突然将到手的钱吐出来,那肯定比要他命还难受啊。
果然,庄康成只是纠结一会,便咬牙应了下来。
“好,我签。”
开玩笑,钱已经到他手上了,他怎么可能舍得还回去。
不就是一张借条么,只要他不找来,借条便不作数。
“说好了,我不找来,这借条便不作数。”在段正风将随身携带的钢笔拿出来誊写时,庄康成深怕他漏写,在一旁提醒道。
段正风淡漠一笑,放下手中的钢笔道:“写上了,你自己看。”
庄康成警惕的拿起桌上的借条,认认真真看了好几遍,在确认无误后,才拿起笔飞快签字,画押。
“我现在可以走了吧。”
段正风慢条条理的收起钢笔,旋即将钢笔扣在上衣胸口的袋子上:“可以。”
庄康成心下一喜,连忙佝偻着背,护着怀里的钱袋子,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眼看人已经跑远了,段正风收回目光,交代许保祥将桌上的借条仔细收好。
“还是正风老弟想的周到。”许保祥将借条拿起来叠好,对段正风以表谢意后,便将借条交给了姚秀芹,让她锁柜子里去。
彼时,默默守在院外的纪元凯,在见到庄康成出来后,立马朝身后的几个小弟招了招手,“你们去,跟上他。”
庄康成循着来时的记忆,一路佝偻着背,双手隔着一层衣物,抱着钱袋子,朝着火车站方向飞奔而去。
他记得去火车站的路上开了家银行,毕竟坐火车人多眼杂,他哪敢把这么多钱带身上。
正好找到那家银行,先把钱存了。
经过一个岔路口,庄康成突然步子一顿,看向了不远处的电话亭。
犹豫片刻后,庄康成立即调转脚步,跑向电话亭,拨通了先前那个女人留的电话。
不管那女人满不满意,反正他这次总归是闹了林清微的婚礼。
怎么着也得付他一些钱吧。
好在那女人也大方,尽管不是很满意他闹出的效果,但好歹答应给他账户打100块钱的款。
挂掉电话后,庄康成兴奋的瞅了眼藏在短衫里的钱袋子,他又发大财了,美滋滋的吹了声口哨,庄康成打开电话亭的门正欲走,头上却突然被人套上了麻袋,然后又被推回了电话亭里。
庄康成挣扎着想将头上的麻袋拿掉,却在下一秒,被人扼住脖子抵在电话亭的门上。
“给老子老实点,不然有你苦头吃。”
庄康成呼吸变得困难,一脸惊恐的喊了起来:“唔…救命。”
那人手上用了用力,“想死你就喊。”
庄康成被掐的翻白眼,双手死死抓住那人的手,使出吃奶的劲想将那人的手扳开,“大哥,饶,命,啊。”
那人轻哼一声,手下渐渐松了力道,但却并未完全放开。
庄康成得到喘息机会,连忙求饶道:“大哥,我应该没得罪你吧,你放过我吧,我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一个人养活了。”
擒住他的人,笑着拍了拍他麻袋下的脸:“你小子,鬼鬼祟祟的跑了一路,是不是身上藏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没有没有,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庄康成诚惶诚恐,双手下意识护紧了衣服里面的钱。
早知道这黎县大白天都有人抢钱,他刚刚跑出来的时候,就该直奔银行。
庄康成此刻后悔的肠子都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