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许梦菲和高玟买了点零食就逃跑一样来到了人烟稀少的综合楼这边。
连平日里钟爱的露台她们都觉得不安全,硬是选择来这边没监控的小树林。
她们左右巡逻了半天,发现确实一个人都没有之后,才放下心来。
“真是倒霉催的,”许梦菲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着什么急见面。”
高玟本身胆子就比许梦菲小很多,听到这个话当然忍不住连连称是:“我也觉得这个时间不太好。”
“算了,都怪那个董兴,”许梦菲摆摆手,“他们沉不住气也正常。”
她看高玟还是一副惊弓之鸟的样子,安慰道:“你别慌了,她做事你还不放心吗?说了这里没有人,肯定不会有人的。”
高玟捂着自己的心脏,感受到下面咚咚直跳,也分不清自己究竟在紧张什么。
“我下课就问清楚了,监控的事是曹素在骗人。”
许梦菲一边警惕地看周围有没有动静,一边和高玟解释道:“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
“李国梁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大家都认为楚莲是因为这个乌龙所以被关进去的。”
“戚志新也说确实有这么件事。”
许梦菲翻了个白眼:“看来他们是早就商量好了怎么解释锁的问题,我们之前真是太大惊小怪了。”
“他们做这些事,什么时候留下过明显的把柄?”
高玟还是像一只炸毛的小动物一样,根本不敢大声讲话:“可是楚莲难道没有任何质疑吗?”
“她好像特别明确自己是被人锁住的。”
高玟尽管不知道后面器材室具体都发生了什么,但是以曹素当时信誓旦旦的口吻,怎么都有一种违和感。
如果不是楚莲肯定自己是被人锁住的,曹素应该不会把话说得那么重。
毕竟如果真的是哪个同学不小心好心办坏事儿,那不就尴尬了。
“她质疑也没用。”
许梦菲笑了一下:“难道曹素不怀疑?但是她分明就不想继续管下去了。”
“你看看今天上午咱班同学,有几个沉下心学习的?”
“除了第一排,你看后面几排哪有人专心了?”
“曹素拖得越久,大家看热闹就越久。”许梦菲耸肩,“而且这件事除非报警,不然她也没能力查。”
高玟听到报警两个字惊了一下,但是她看到许梦菲笃定的眼神还是冷静了下来。
是的,这件事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许梦菲和那边商讨的时候,从来都是像这样面对面,没有用过任何电子产品。
而她那天不过就是刚巧心脏疼。
这事儿和她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对方反水了,她们也不会承认的。
疑罪从无,她不需要害怕。
“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楚莲不过就是被吓了一跳,没受到任何伤害。”
许梦菲朝高玟挑眉,“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这个时候,她们对着的方向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她们默契地闭上嘴,看向那边。
“真是c了,什么破地方,连条道儿都没有!”
一道嚣张的声音从那边传来。
许梦菲和高玟听到这声音后,松了一口气,两个人的姿态都轻松了不少。
她们就看着周子航大摇大摆地晃悠了进来,看见她们的那一刻,他还笑了一下。
“哟,没吓破胆啊?”
他站定身体,从兜里掏出一盒万宝路,啪地一声叼在嘴里咬破了里面的爆珠。
他一边打火一边深吸了一口气,随后哈出一道呛人的烟雾:“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了。”
许梦菲捂了下鼻子,皱着眉头:“你们都不怕,我们怕什么。”
周子航没有关上烟盒,他侧了侧身,朝身后的人送了一下:“你也来一根?”
一只手探了过来,犹豫地抽了一根出来,手指的甲缘处有着或长或短的倒刺。
周子航嗤笑了一声,也不知是什么意思,他把打火机扔过去,对方手忙脚乱地接住了。
高玟抓了一下许梦菲的校服,怎么是董兴?
董兴学着周子航的样子把烟衔在嘴边,又生涩地摁了两下火。
他试探地吸了一口气,下一秒就像呕吐一样拼命地咳嗽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周子航好像是早就猜到会有这么一幕,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董兴狼狈地看向他,墨蓝色的镜框反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睛。
周子航把他拽了起来,“里面有个珠子,感受到没?咬破它。”
他又吸了口气,拿下来抖了下烟灰,“像呼吸一样,你小口抽,没人tm和你抢。”
许梦菲和高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但是也不好开口说话。
其实主要是现在董兴的行为也有点让她们惊到了,一时间也不敢多嘴。
他们关系有这么近?八竿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董兴本来就不笨,试了两口就掌握了诀窍。
周子航看他上道很快,随口问道:“小子,爽吗?”
董兴低下眼看着这根烟,看着它燃烧,一点一点被他抽成了灰。
一切噩梦的开始,就是它。
爆珠里薄荷的味道刺|激得他头脑发晕,他好像又闻到了那天风油精的味道。
一股火|辣辣的错觉从下面那个难以启齿的地方烧了起来,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候。
他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地上,被人用风油精滴在下面,被人踩碎了家里省吃俭用给他配的眼镜。
李国梁戚志新就站在一边看着。
八班的人恨他打小报告,他忍了,他知道这事是他理亏。
本来以为那天就结束了,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开始。
他变成了班级里可以随意被人使唤的狗。
所有人都嫌弃他恶心,所有人都看不起他,所有人都把他当垃圾。
李国梁说周子航没有消气,如果不想再被收拾,就讨好他。
他说他和周子航是好哥们儿,让他不高兴了,有的是苦头吃。
就这样一直忍啊,忍啊,每天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每天在看不清的世界里饱受屈辱。
一直忍到了周子航找他要器材室的锁头;一直忍到他问周子航能不能放过他;一直忍到周子航莫名其妙地问“那事儿不早就过去了?”。
早过去了?那他这段时间的屈辱是为了什么?
原来,是有人在狐假虎威啊?
他双眼通红,恨恨地笑了,从嘴里吐出一口烟,“爽啊。”
他望向对面的许梦菲和高玟,尽管她们在强装镇定,但是能看得出她们的慌张。
这群把他当狗一样的人,此刻也会害怕啊。
他咧了咧嘴,朝周子航说:“爽得要死啊。”
原来他们的世界,这么爽啊。
既然如此,那就来感受一下,之前他的世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