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原原唯唯诺诺地点了下头,单衡光看她这副样子,碍于她妈妈在,隐晦地扫了一眼黄青青。
原原从来没有说过这个妹妹什么事儿,偶尔会提一嘴,也都是羡慕她妹的童年有多幸福。
他没想到这个黄青青竟然这么颐指气使,这是他在场,原原都要受委屈,他不在的时候,岂不是这样的事更多?
胡原原感觉好多了之后,就看向黄珊和胡恬恬:“对不起小姑妈,都怪我不小心。妈妈,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儿。”
“好孩子,这有什么可道歉的。”黄珊走上前关切道,“先过来歇一会,等医生来检查,不然我心里不踏实。”
在别人家闹这么一出,也确实挺让人看不上眼的,不过面上的工程还是要过得去的,黄珊仍在嘘寒问暖。
单衡光此刻反而不像他妈那么多话了,他松了口气,提起身边的水吨吨吨灌了一肚子。
吓死他了,刚才惊出他一身冷汗,现在补补水分。
胡恬恬则是笑吟吟地感谢他:“真亏了你啊衡光,刚才反应那么快。”
“没事儿,她是我妹,该做的。”
“平常多亏了你担待着,”胡恬恬尽管看出他不想闲聊,但是该摆上来的台面话不能缺,“原原小时候一直不太省心,后来认识你之后才变乖不少,这么多年也是给你添麻烦了。”
本来不用跟个小辈儿这么客套,但是谁让单家现在发展甩了黄家好几里地?她老公如今属于跟着单广仲的尾气做生意,单衡光又是他家唯一的儿子,先巴结着,以后总能用上。
“嗯嗯,都是小事儿。”单衡光实在不耐烦应付,准备尿遁,“大舅妈我去趟卫生间。”
离开熙熙攘攘的人群,单衡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烦躁,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原因。
原原差点眼睛都看不见了,楼上的两个人都没有说关心一下。
他深深呼吸片刻,依旧忍不住青筋直冒,有什么生意比家人的安危重要?又不是什么争分夺秒的事儿,连下来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吗?
不可能没有人通知他们,就这么没有良心?他待在这样的环境里,时时刻刻都觉得要发疯。
仿佛只有他一个正常人,但是在这群人的衬托下,又似乎不正常的人是他。
此刻在书房里。
黄今义惊讶看向单广仲:“何家真的要和李家联姻?”
“十有八九的事儿,上午我带衡光去道歉的时候,看他们的表情都不太自然。”单广仲靠在椅子上,轻轻敲着把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你刚才跟我分析李家的动作,我确实有点不以为然。”黄今义的表情都凝重了几分,“主要我没想到一个线上的产业会有这么大的发展空间,你知道,我这边是做实体的,不太了解网络这方面。”
“你不了解不重要,我也没懂多少。”单广仲听他这实诚话也哈哈一笑,“咱们可以找人去评估,主要何家是一个重要的行动参照指南。”
“要不说确实和上层有信息差。”揉了揉太阳穴,单广仲心有不甘道,“我查了下,据说两年前李俊昊这个孩子就对何雯有追求的苗头。”
“你怀疑这两家从那时候就有合作的征兆?”黄今义瞪着他的牛眼,“不至于吧,那时候李家只是个小角色,何盛为什么不直接吞了?”
“如果李家未来真的能发展成何家那种规模,何盛自然不能一个人吃下这么大的蛋糕。”单广仲无奈地跟自己的大舅子解释其中的关窍,“毕竟除了何家,还有潘家和王家盯着呢。郝家和楚家也不是吃素的。”
一个人是吃不下整个蛋糕的,但是悄无声息地扶持一个新家族,再合作壮大,是稳妥的利益最大化的手段。唯一需要的就是耐心蛰伏。
如同潘家的产业本来相比何家是略微逊色的,但是潘家大姐二姐分别嫁给了郝家,楚家。一荣俱荣的情况下,何家就得重新掂量潘家的实力。
想到这些,单广仲看向大舅子的表情就带了些微妙,他感觉如果他跟胡恬恬讲这档子事儿,都不至于这么费劲。
毕竟胡家曾经鼎盛时期也是可以和潘家叫板的啊,可惜出事儿之后就树倒猢狲散,连胡恬恬都沦落到靠黄今义接盘。
“可是何盛不是娶了伏葵吗?何家加上伏家,也不是吃不下吧。”黄今义继续挠头发问。
单广仲就像一个无情的情报机器:“这两口子没打起来都不错了,你还指望他们俩合伙吞并,简直是做梦。”
“尤其是伏葵,这个女人不简单,我看再过几年,她搞不好真的能拿下伏家的话语权。”单广仲口气里竟带着少有的赞许意味,“她嫁给何盛我看野心也不小,如果她是想侵蚀何家的产业,那必然不可能帮助何盛吞并李家。”
“我靠,你知道得也太多了。”黄今义就像在听故事一样,“她这样何盛能不知道?还能容忍她?”
“那个老狐狸不可能不知道,这两个人在打明牌,都自信自己能玩得过对方。”单广仲也露出感兴趣的笑容,“所以说女人摆脱了恋爱脑,真的会理智到可怕,谁能想到伏葵能发展到这个地步。”
“昂,这事儿我也有所耳闻,当初闹得那叫一个腥风血雨。”黄今义终于有能插上话的地方了,“听说那时候她直接悔婚,就为了追求爱情,也不知道怎么就醒悟了。”
这把他没有为黄今义解惑,只是总结道:“所以就是这么个情况,我已经跟你倾盘而出,能不能抓住机会就看你的了。”
抓不住他也是没办法了,有些人凭运气得来的钱,总有一天会凭实力花光。如果能听他的劝,跟上李家的这趟顺风车,也不枉他费了这么半天的口舌,去分析利弊。
就这点东西,看一眼动动脑子就能想明白,还需要他掰碎了喂到嘴里,还不一定能不能消化得了。
心里悠悠地叹了口气,这脑子简直是和衡光一个样儿,可真愁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