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陈公子,这个竹灿罗玉是以物换物。”店家是一个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穿着华贵的衣袍,双手上带满了各种价值不菲的戒指,脖子上还挂着一串项链,由各种稀世珍珠串成,很是贵重。
他这是纯纯暴发户的穿着,脸上还挂着虚假的笑容,眼神深处满是蔑视。
“以物换物?”陈九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思索什么,他想要这东西无非是觉得美观,而且凡俗钱财在他眼中不算什么。
但如果因为这个东西,对方就想要修士的东西,那他还是不要了,原因?
武府有规定,没有到规定的招收弟子的时候,不允许帮助凡人开脉,否则后果自负。
什么意思呢?一旦你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帮凡人开脉,那么他日后犯了武府的禁令,那么帮助他开脉的人,也要遭受连带责任。
因为这条规定,所有大势力都不会破例,一旦出事,只会连累自己,这样的事情,做起来毫无意义。
“不知店家想要何物?”
思虑了一会儿,陈九还是问道,这个竹灿罗玉对他的吸引力还是挺高的,想要收藏起来。
“陈公子的话,嗯……这样吧!在下想要个一官半职,只要有个城主即可,不知能否?”
这个暴发户眼中流露出欲望的光彩,世间多纷扰,贫富一夜扭转,他更清楚一点,如果有个武国的一官半职在身,自己的安全将得到巨大的提升。
他贫穷过,所以深深的懂得一点,钱财会因为机遇来的很快,但同样去的很快,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所以他想加入武国的权力体系,这样的话,安全无忧!
“一官半职?”
念云来了些兴致,看向陈九,看看他会怎么选择,如今旧王退,新王上,可是一个风云激荡的时候啊!
而他貌似又正是来帮疏鸢清理朝政之人,不得不说,这很有趣。
“好,可以,不过你确定了吗?不会后悔?”陈九笑了,笑的很灿烂,似乎很满意眼前这个店家的条件。
“我确定,我确定。”
男子舔了舔唇,也笑了,看着陈九,等待他接下来的行动。
念云却转身离去,没意思了,那个男子要死了,而且估计不会太久。
原因?
情报不足,还有欲望太大。
武国的权力体系他了解过,很是简单,国主,三部,五方……
而他张口就要一个城主,这已经是一个不小的官位了,而这种人就是要被清理的那一批人!
“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呢!不知道有几人能够放得下如今所拥,呵呵…有趣。”
念云走了,清天自然也不会留在那里,她跟在念云的身后碎碎念着。
“不解风情,木头,情感缺失症患者……”
她硬生生的念叨了一路,看起来对念云的怨气很大,这说起来就不停,词也没有怎么重复。
对此,念云没有什么表示,他只想知道一点,这是源自于什么?对,源自什么?为什么平日里说不出什么,一到嘲讽,或者埋汰自己的时候。
她的词汇量陡然剧增,很莫名其妙!
“嗯?就是这?”
念云顿住脚步,在他面前有一个老婆婆,穿的挺寒碜,破旧的衣物褪色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身体也是佝偻着。
灰白的发丝,枯槁的老手,满脸的皱纹,她的身上还有着些许的雪花,枯坐在覆盖冰雪的地上,闭着眼,似乎已经坐化。
身前还有一张铺开的黄色纸张,上面写着招牌。
天下之人,方寸之间,坐看花落,便观浮世!
从字迹上可以看出来,写的时候很随意,这透露出,当时写下这字的人的心境,可化微风,卷尘而去,可化泡沫,随波逐流。
清天气鼓鼓的,满脸的不高兴,冲着念云努努嘴,又开始了新的一轮碎碎念。
无非是些调侃,加上些诋毁的话,念云没有兴致去听,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行,他不关心清天怎么诋毁他,随她去好了。
嗯,被诋毁惯了,羽莫生是这样,江弦是这样,在多一个她,念云丝毫不介意,要知道,江弦有时候诋毁他,他还会帮着一起诋毁自己。
清天这小小的诋毁,又算得了什么呢?
念云迈步靠近,最后坐在黄纸上,看着这位老婆婆露出笑容,道:“婆婆,今日不做生意吗?”
老媪无动于衷,依旧枯坐在地,她似乎快要进入一种妙不可言的状态了,名为天地极静!
天静地动,无智无识。
难以言喻的才情,以凡灵之躯感天地之境,这是令人诧异的一幕,要知道,进入这种状态极其困难,一般只有将死的那一刻,即将回归世界,才能进入一瞬的天地极静!
念云曾看一篇记载,上面有说过,若是生灵可以不死,而进入一次天地极静,那将来若不陨落的话,必成大器。
不是夸张而是实言,什么是天地极静?那是一种不可言,不可说,不可理解的状态,是接近一切起始的状态。
只要进入这种状态,必然有无尽收获,足以永生永世的受用。
当然,一般进入这种状态的时候,都是将死的时候,嗯,不可转生。
“婆婆不做生意吗?”
念云拿出一块黄金,放在老媪的面前,他看的出来,眼前这位老妪进不了天地极静,无它,她已经快死了。
嗯,是的,这名老媪已经快死了,大概还有个三天寿元,这无需什么通过什么术来看,只要是个修士,就能感知到这名老媪的状态。
她的生命精气即将耗尽,死气汇聚头顶,还有一股腐烂的味道,这已经很明显了。
她没有进入天地极静的可能了,哪怕现在表现的在像,也不可能,要直到她死的那一刻,才会进入。
倒不是说念云小看人,而是书中有记载,正常状态进入,受益无穷,将死前,无法进入,将死之时,进入了也无用。
这是无尽岁月沉淀后,所得出的结果,不是她一个人可以做到例外的。
古往今来多少岁月,沧海成尘,大帝作古,那么多惊才绝艳之辈都无法做到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做到。
一个人不可能与无数个时代的所有人对抗,这是时代的车轮,是天地的规则,是无法忤逆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