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空城,于三天前未经许可,进入秘境,获得价值八百庐的物资,并且肆意妄为的打伤了一个无名,额,一个叫烈阳派小势力弟子,你可认?”
念云放在纸张,上面写了不少信息,但多数是用于辅正关键信息的描述,他没有兴趣全部念出来。
“没有什么好说的,抽源就抽源吧!早就已经看淡了,如果不是那小子坏我好事,我又岂会落到现在的地步。”
师空城虽然浑身是伤,但风姿不减,傲骨凌然,他冷哼了一声,道:“哼!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世间孕育,你们武府不过依仗着自身实力,强行霸占秘境,不让我们散修进入,还有脸来审判我,可笑至极!”
念云习惯性的无视对方话中的刺,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有自己的不满,愤怒,可有什么用呢?
在中域这片土地上,武府就是权威,服也好,不服也好,实力不足便要受制于人。
世间的残酷不就是如此吗?
“既然是,那么后面的步骤也省了。”
念云眼神漠然,声音不大,却让师空城如坠冰窟。
“来人,押下去,明日将他……练成命源!以震宵小!”
“你,你,你,你这是枉自改变处罚,我不服!不服!武府禁令有写,处罚应当是抽源而非炼成命源!”
师空城惊叫,再也没有刚才那股子桀骜不驯,在面对生死危机时,他不能再保持风姿,与安离卿相差甚远。
但也能够理解,他只是化王而已,更何况安离卿大仇得报,已经没有憾事,按她的想法就是,纵使死,也无所谓了。
“我无需向你解释什么,有改动也与你无关。”
念云迈步向师空城走来,在他额头盖上武罪之印,转身回到了高台。
师空城怒目而视,眼中充满了怨恨,死死的看着念云,可他无法看清念云的面容,只看到一张微笑的堰妖面具。
“也许他罪不至此。”
第一高椅上的人开口了,她的声音很轻灵,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念云诉说。
“若是人人知而故犯,那武府威严何在?他如此蔑视武府,应当炼为命源!”
念云抬眸反问她,她不再说话了,事实就是如此,也许被抽过源后他不敢犯,可其他人却未必。
有的时候,就需要那么一两人来做个例,可以警示其他人。
但谁作为牺牲者呢?自然是随审判者的心情。
审判的时间如白驹过隙,念云走出审判堂,摘下面具,但他没有急着走,背靠着墙壁,等待着。
十大高椅的人开始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直到一名女子走出审判堂,念云嘴角微扬,道:“我就猜到是你!”
女子便是疏鸢,是那日陪绘兮去见老府主时,所看见的少女。
她没有和绘兮一样令人惊艳的容颜,可却像是在世俗中褪尽浮华后,所剩下的真,她看起来很孤独,孤独到站在人海里,却依旧与世人格格不入。
如凡人所臆想的,月宫上的仙子一样,冷清而又洁净,高贵而又不俗。
“有什么事吗?”
疏鸢看向念云,她的眼神很平静,像是万古不变的磐石,看遍云卷云舒,仿若千帆过尽,剩下的只有落寞。
“事倒是没有,主要是想看看我师尊离开后,顶替她的人,是谁?”念云笑着,很是随意的说道。
“你的笑容有些假。”
疏鸢迈步前行,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念云跟上她的脚步,却没有再笑了,道:“那么,你来这,是师祖的意思?”
“嗯,他说,想我们磨炼一番,然后去朝雪,顶替一位大人物要做的事。”疏鸢说道,她没有隐瞒,这件事情,念云迟早会知道。
以老府主对绘兮的疼爱,恐怕今晚他师尊就会告诉他这件事。
“这样啊!看来很快就要和师尊分别了。”
念云感叹一句,心中略微有些不舍,但却认为这是必要的,如果一直活在绘兮身边,他该如何成长,如何完成那千秋万载不移不变的追寻呢?
绘兮恐怕不会与自己同行吧!她是武府诸多大人物的掌上明珠,生来就是坠落凡尘的仙子。
是空中阁楼,可远观而不可靠近。
“你其实很少笑吧?”疏鸢莫名奇妙的问了一句,不待念云回答,又像是自言自语般说道:“那么,为何要勉强自己笑呢?”
“我出生到现在,笑的次数还是挺多的,只是如今不怎么笑,也许笑了,但我没有注意到。”念云跟在她身后,不紧不慢的说道。
“是吗?”
疏鸢给了个白眼,便又加快了脚步。
“是啊!人生嘛!很长,谁会无聊到去关注这些呢?”
“是吗?”
“嗯,先不说这些,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念云微笑,这次很努力的做出来真诚的笑容,他刚才没有想到少女的观察力那么强,所以这次很认真。
疏鸢转身,看了他一会,才道:“前面有个亭子,可以去坐着那里聊。”
……
夜,有些冷。
但对于修士而言,并不需要关心,即便冷又如何,相比起仙路的望而不及,心更冷吧!
“那么,你有什么要问我的?”
疏鸢坐在亭边,微风拂面,吹动她的发丝,很唯美的一幕画卷。
“你可是那冰城少女?”
念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听见他的话,疏鸢明显的瞳孔收缩,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她看向念云,久久不语,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许是想了曾经在冰城里的日子,或许是想起小时候父母和蔼的样子,又或者是想起来一个死去的人。
呈花是一种被少数人觉得美丽的花,花是白色却很透明,其瓣有缺,是很纯净的一朵花,意为呈现一切于你。
而现在,一朵呈花在疏鸢的手中的出现,它很美,却给人一种残缺落寞之气,法则在它体表流动,减少岁月对它的摧残。
可即便如此,离开了冰主的它,已经开始泛黄了,用不了多久,也许就会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