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记得帮我向诸位老友问好,过几天,老头我就来武府拜访。”
林老头笑的很大声,转身消失在空中,再现身时,已经到了藏剑谷禁地内。
绘明目送着两位老友,一位是林老头,一个是冰主,一个有说有笑,一个有笑无神。
良久,绘明看了眼不远处的空地,那里有他很熟悉的气息,刚才注视这里时,都没有发现,现在亲临这才得以感知到。
是那个经常从他手里逃掉的虫子,不过,绘明不打算去追杀对方,从这淡薄的气息来看,追上去意义不大。
捏着一片翠绿的树叶,绘明呼出一口气,树叶出现了变化,光影转动,一道人影出现,是冰主!
“绘明,当你看到这个后,我应该已经死去,我拜托你一件事,就看在多年老友的份上,答应我。”
冰主开口,他的语气平淡,死亡对于他来说是解脱更多些。
“帮我照看那个女孩,她的一生很惨!太苦!如果可以,我本想自己照看她,可惜我撑不住了。”
光影发生变化,出现一冰桌,冰桌上放着一柄剑,一个盒子,一面镜子,一把木梳,还有一朵花。
“这里有我给她准备的礼物,等她有囚神境的修为,你再全部给予她,不要让她去域外战场,那里,不适合她,不适合她那种笑容。”
冰主再次出现在画面中,他指着自己的心脏位置,道:“这里能感觉到有几座高塔,它们有可能会让中域崩塌,切记,切记!”
画面结束,树叶自动崩灭,连尘埃也没有留下来,绘明叹了口气,就算冰主不说,他也会多多照看那少女,毕竟也算是老友的女儿了。
少女被冰主保留一丝气息,并用自身本源温养多年,说是女儿毫不为过。
复活后的少女和他的气息,本源上的相似,可能会比他亲生的子嗣还要像。
虽然冰主没有亲生子嗣就是了,他想到了什么,摇摇头,武府又要多个小可爱了。
这少女在武府的地位绝不会差,无论是老府主弟子的身份还是其他,冰主为她铺好了一切的后路。
老府主,自己,还有对冰主心怀愧疚的藏剑谷几个老头子,这少女妥妥的是万千宠爱集一身。
只是,自己这老友没有发现,他一直觉得他人苦,却不知道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绘明走到冰核前,一柄剑,一个盒子,一面镜子,一把木梳,一朵花出现在他面前。
剑身上涌动着浓厚的罪业气息,宝光流转,这剑品阶为宝器三阶,也就是帝器,没有融合任何本源。
一看就知道,这剑冰主给少女准备的,倒是一把很‘趁手’的武器
盒子黝黑,用一种极其珍贵的木头所做,很有用,用这东西装的物品不会出现任何能量损失,极为稀有。
但珍贵的不是这盒子,而是盒子里面的物品,那是本源,绘明如果没有猜错,那是罪恶本源,融合后,就可以获得罪恶仙体。
这罪恶本源冰主物归原主,当年他从罗鸿那里获得,死后也就还回来了。
看到那面镜子,绘明久久不语,那面镜子是用法则之种凝聚的,冰主用自己的全部法则之种凝聚,可以唤出冰主的虚影战斗。
实力在冰主的巅峰,当然,是没有罪业力量的冰主。
也是一件很强的珍宝。
这是给她的护身之物,有这镜子在,少女的安全无忧。
木梳则是很普通,是冰主亲手制作没有什么特殊,只是意义很大。
花是少女献给冰主的那一朵,冰主一直护着它,时间没有改变它的样子,空气中好像还能闻到那清新的花香。
绘明收起这些物品,转过身去,看向天空,冰核瞬间破碎,好似从未有过。
但即使是炽烈的阳光,也去不掉这里残留的微微凉意。
“希望你真的解脱了吧!”
……
藏剑谷禁地内,几个老头看着冰主的尸体,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一起将冰主抬入武府送来的天玄虚棺。
没有人想要用神力将冰主放进去,木蛰在棺前放上几个水果,这些都是冰主爱吃的水果。
只是再喜欢的水果也无用了,冰主永远不会再起来吃这些水果。
一个老头拿出一支箫,轻轻的吹起,那凄切的声音很符合现在的氛围。
“唐尚,你去召回不在域外战场的藏剑谷弟子,夜小子,不!冰主的葬礼三日后开始。”
林老头说道,冰主是藏剑谷元老级别的人物,作为初代谷主的弟子,他死去,藏剑谷弟子应来祭拜。
就算不为对方元老的身份,冰主这些年帮藏剑谷真不少,只是对方生前不想回到藏剑谷,这个悲伤之地。
冰主的想法,林老头很清楚,也很无奈。
心怀死志的他,本就无心留在这里,可被那贼人陷害自己伤害最亲近人,心中怨气不少,但又因为老谷主的缘故,又不断的帮助藏剑谷。
这种复杂而又矛盾的心理,造就了这种情况,他完成心中所想的过程中,能帮助藏剑谷就帮助些,可又不想回来。
死后,则是想要长眠于老谷主身侧。
若没有这事,他有把握将藏剑谷底蕴扩大三四倍,以他和冰主的实力绝对可以,但理想总是和现实落差很大。
“冰主,冰主,欸!你倒是不留遗憾在世间了,离去也是笑着的,但我们这些生人呐!已经很疲惫了。”
林老头吨吨的喝了好几坛酒,呼了口气,眼神迷离的看着天空,他在想,老谷主有看到他的努力吗?如果看到了,是否会说。
“林小子,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没有辜负我将藏剑谷托付给你!”
“哈哈!”
他笑的很落寞,纵是仙酿,又能掩住心底几分惆怅呢!
其他几个老头都离开了,他们很清楚,林老头需要一个人待一会。
“呵!谷主啊!我林御这辈子遇到你,真说不出是幸运还是不幸。”
酒坛跌落在地,里面的美酒滋润了土地,但他毫不心疼,又拿出来一坛,喝着,不时笑出声,转而又是一阵死寂,只留下咕咕的喝酒声。
落寞,不过一人独行。
几个时辰过后,林老头靠在一棵果树下,这树是他亲手栽的。
摘下一颗晶莹剔透的果实,林老头打量了一会,放在嘴里,闭上眼,他在怀念,怀念那回不去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