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军寨之内热火朝天,篝火熊熊燃烧着。
烹牛宰羊,只为庆祝镇北军此战击杀了太平道的首领之一人公将军张梁。
要知道张梁可是大贤良师张角的三弟,乃是他的左膀右臂。
如今,张梁一死,对于黄巾军的打击可谓是空前的。
对于朝廷平叛黄巾军的鼓舞也是巨大的。
当夜,就有军中的斥候探马被卢植八百里加急赶赴京师洛阳,禀报这一则捷报。
想必作为击杀张梁的首功之将——关羽,将会收到巨大的赏赐。
倘若是其他将领击杀张梁,或者是朱儁、皇甫嵩所部击杀,都不一定能得到天子刘宏的丰厚赏赐。
但是卢植所部却可以。
因为东海王刘辩在此,信件之中还有刘辩寄回去的一封家书。
中军大帐内。
卢植跪坐在首位,旁边则跪坐着一袭白月麒麟袍的刘辩。
下方则是镇北军中的诸位将领。
刘辩微笑着端起酒樽,朝着座下的张飞关羽举杯笑道:
“云长、翼德,今日一战,多亏了你们奋勇杀敌!方才能够有如此盛大的战果!更是斩杀了张梁此獠!这杯酒,孤敬你们!”
“诶,不敢当,不敢当。倘若不是殿下相信关某,关某现在可能还在四处流亡。”
关羽捋着长髯,恭敬说道。
同时也举起了桌案上被满上的酒樽,朝着上位的刘辩敬酒。
“哈哈哈,关兄说的在理!若是没有殿下的召集,俺现在还在涿郡杀猪嘞!”
张飞嘿嘿一笑,熊掌般粗大的手抹了一下浓密的胡须。
“孤干了!”
刘辩一饮而尽,尽显豪迈之意。
再配上那一身儒雅绝伦的气质,在这群大老粗武将之中犹如白鹤一般引人瞩目。
刘辩深知,与这些武将交际,最好要显得自己随意、粗犷一些。
这样方才能够更好的融入武将群体之中。
当然,如果与世家门阀之人交际的话,刘辩可能又会转换成另一种方式和气质了。
“云长、翼德,你们放心,孤已经上奏父皇禀报此功了,待天使(天子派出的使者)到来之后,二位必会因功拜将。”
刘辩斩钉截铁说道。
在他的麾下,在他的军中,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此乃强军之根本。
故而在刘辩说出此话之后,关羽和张飞的眼眸皆是一亮!
他们不远万里从涿郡赶往巨鹿郡与刘辩汇合。
为的不就是封侯拜相,封妻荫子嘛!
当然这只是浅层次的,也是最基本的。
更深层次的自然是理想和抱负,为国家而战,为万民而战。
殿下若有贤君之姿,则留之尽心辅佐。
若无贤君之姿,甚至是昏君之状,则弃之。
如今看来,刘辩怀有仁德之心,并且处理事情粗中有细。
他们自是满意。
随即,二人皆是拱手拜倒,“多谢殿下恩待!!”
其余诸将皆是一脸羡慕的望着他们两人。
他们何尝不想挤入殿下的圈子里呢!甚至还想成为殿下的心腹大臣。
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也是关羽和张飞拥有强大的武力,大部分武将都是信服的,对此也毫无异议。
即便是有,难不成敢说出来?
要知道,上位跪坐着的可是当今皇嫡子啊!
经历过此次黄巾之乱之后,想必这个东海王的身份马上就要焕然一新了。
即便是刘辩被天子封为太子皇储,他们也不会有丝毫的意外。
“你二人暂且在镇北军中担任别部司马,各自暂领两千军马。”刘辩再次发话道。
升为别部司马的权限,刘辩倒是有的。
也是问过卢植的意见之后,方才说出口的。
关羽立马抱拳, 目光灼灼道:“谢殿下,关某以后唯殿下马首是瞻!”
张飞将酒碗放在桌案上,嘿嘿一笑:“俺也一样!”
方才他嫌酒樽喝酒不得劲,专门换成了酒碗。
坐在他旁边的淳于琼如同找到了人生知己一般,连忙与之对饮起来。
二人倒是在酒上面心心相惜。
晚宴过后,众人退去。
唯独剩下卢植与刘辩坐于中军帐内。
“老师,孟德应该快要实施计划了吧。”
刘辩看着黑色的万里长空,喃喃说道。
“是啊!孟德一旦袭扰黄巾粮仓,便是我军发起总攻的时刻。”
卢植的眸子逐渐明亮清晰了起来。
如今,黄巾军在野外被他们镇北军所破,士气溃散,已经丧失了出城迎战的勇气。
接下来,黄巾军对于朝廷镇北军闻风丧胆,士气大衰。
只是龟缩于坚城广宗城内,严密防守。
由于镇北军人数终究只有接近两万,数量根本不够用以发动攻城战。
故而只能围而不攻。
.........
巨鹿郡,任县。
夜幕降临,黑暗笼罩大地。
城池上的火把散发出的火光点亮了这片地域内的唯一光明。
而城池上站立着一排头戴黄巾布帛的瘦弱青壮年,手里握着的是统一的长矛,长矛制作的很简陋,就是一个木制的烧火棍外加一个锐利的矛头。
身上穿戴着简陋的皮甲,皮甲是野猪皮制作而成,有一定的防御力,但是面对锋利的刀枪时也只能含恨沙场。
这些守城的黄巾锐士身上的装备在黄巾军群体中算是精良的了。
毕竟大部分人手上连个像样的兵器都没有,更不要提这种野猪皮甲了。
之所以装备如此“精良”,只因为他们守卫的任县乃是巨鹿郡黄巾军乃至整个冀州黄巾军的粮仓重地。
县内储存着大量的粮草,还有烧杀抢掠富商所得来的金银财宝、奇珍古玩。
夜色已经很深了。
城上的守军也开始哈欠连天,目光疲倦。
“陈狗子,俺先小憩一下,你帮俺放一下风哈!”李狗蛋朝着身旁的嘱咐道。
“别啊,我还想着你来帮我呢!”陈狗子面色犯难。
不过当他再次望向李狗蛋之际,人家已经闭上眼睛,趴着城垛睡了起来。
陈狗子先是忘了一眼城门之外的景象。
嗯,黑漆漆的一片如往日一般。
也是,虽然朝廷的镇北军来势汹汹,但那也只是围剿广宗县。
广宗县距离任县可是相隔好几百里路呢!
即便朝廷大军想要攻城任县,那也需要先拿下广宗县这道壁障才行。
所以,现在这里并无危险……
想到这里,陈狗子不由得缓缓打起了瞌睡来,眼皮子十分沉重。
昨晚上日的那娘们儿太会了,搞得自己今天早上都快下不了床……
当黄巾军也就这一点儿好,有饭吃、有衣穿、有女日。
然而,昏昏欲睡的守卫军们丝毫没有注意到在东门和西门的不远处各自潜伏着两支骑兵。
骑兵胯下的战马皆是口中衔着木环,以防止战马发出太大声响,暴露了行踪轨迹。
此外,战马的四蹄皆然被棉花制成的套子套住,使得踏地的声音十分细微,若是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清楚。
曹操身着一袭玄黑轻甲,面容严肃,望着眼前不远处的高耸城墙。
他与颜良分成两军,一军位于西门,也就是颜良所部;一军位于东门,也就是他曹操所部。
各自携带三千骑兵,还有两千镇北铁骑则由夏侯渊带去千里奔袭巨鹿郡最北端的鹛县。
他与颜良约定好了,举火为号,同时发起夜袭。
不过在此之前,需要派遣麾下大将前去打开城门。
这是一项危险系数极其高的任务。
因为城墙高大坚固,即便是武道强者也很难凭借一己之力将城墙轰塌。
为何?
只因为这些城墙都经过了阵法师的阵法加固,且制造的石料和泥土混合在一起十分坚固,肉身难以轰开。
所以,若是想要打开城门的话,唯有派人攀上城墙,随后从内部打开城门。
这绝非一人能够做到。
故而曹操直接让身边的宗亲大将曹洪、夏侯惇同时前往执行任务,随行的还有军中精锐五十人。
都是以一当百的悍卒!
而在西门之处,颜良和他率领的三千镇北铁骑如同森林里的群狼一般,隐蔽在丛林角落之中。
幽绿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城池观望。
他在等。
等曹操那边的行动。
一旦东门被打开,城内的守军必然奔赴东门进行守城。
到时候必然造成西门空虚。
到那个时候,也就是他们出手的最好时机。
这个计谋自然也是曹孟德所规划的。
对于这个声东击西的巧妙计策,颜良自然是打心底里佩服。
三更时刻。
突然静谧的天空中响起一道凄厉的惨叫之声。
这一声惨叫自然惊醒了原本昏昏欲睡的守军们,以及城内的部分百姓。
曹洪、夏侯惇以及所率领的五十精锐早已登上了城池。
夏侯惇带着一二十人直往开城门之处奔去。
而曹洪等人则是不断在城上游走暗杀。
不过终究是目标太显眼,很容易就被察觉到了。
那声惨叫也是一个被杀的黄巾锐士临死前的最后警示。
铛铛铛!!!
几声金鼓声响彻天地。
无数的黄巾军从城池内涌上城墙,持枪抵抗。
曹洪在城墙之中犹如一头浴血猛虎,左扑右杀,手中的长枪浑身沾满了鲜血。
跟随在他身边的二三十精锐已经十不存一,包围成一个圆形之状,背靠着背。
击杀不断冲杀而来的黄巾军。
曹洪大吼一声:“元让(夏侯惇的字),你他娘的好了没有!!?”
吱呀!
轰隆隆!!
嘭……
一声巨响传来,城上的黄巾统帅听闻后,脸色顿时苍白,面无血色,眼神惊恐万分。
“不好!!城门被宵小偷偷打开了!!”
“日你娘的!!左右,跟老子冲向城门之处!!!莫要让狗官兵冲进来了!!不然我等家小都得死!!”
家人永远是黄巾军最大的逆鳞,不只是黄巾军,更是天下百姓的逆鳞。
顿时激起众人的杀意和战意。
然而,已经晚了……
曹操时刻紧盯着城门的动向,当见到城门缓缓落下之后。
在电光火石之间,举起腰间佩剑,高声喝道:
“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随本将杀进去,烧毁黄巾叛军的粮草!!!”
“杀!”
“杀!!”
“杀!!!”
三千镇北铁骑的面容冷峻,目光平静,他们都是大汉最为精锐的骑兵。
面对这种场面,丝毫没有惊慌失措之感。
有的只有让人压抑沉闷的厚重冷静。
三千镇北铁骑呼啸之间便越过平原,抵达城下。
曹操身边簇拥着数百曹氏亲军,随之杀入城内。
这一刻,骑兵的先天优势便发挥了出来。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妄图阻挡曹操大军的黄巾军撞飞数丈之远,身死道消。
三千镇北铁骑的恐怖冲击力,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犹如一发发的炮弹,落入叛军群体之中,无数黄巾军纷纷被撞飞了出去。
东门,失守了……
恐慌感笼罩在黄巾士卒的心头之上,随着一个黄巾士卒大喊了一声,“操你娘,老子不守了!!”,越来越多的黄巾士卒开始了大逃亡。
西门之处,也瞬息间涌现过一道火光。
烈火滔天,熊熊燃烧,一头龙头虎躯的狴犴神兽虚影在西门城头大肆撕咬虐杀。
赫然是颜良挥舞大刀,左右挥砍。
麾下的三千骑兵如同洪水一般,冲泄而来!
西门,失守……
东西齐发之下,任县经过一个时辰还不到的时间,就宣告失守。
任县城内的粮草纷纷被大火燃烧殆尽。
无数黄巾士卒哭天抢地,泪流满面。
颜良立于大宛马上,看着这番火光滔天的场景,目光黯淡,闪过一丝悔意。
“曹将军,这样做会不会太残忍了?毕竟,粮食很难得……尤其是对于黄巾叛军而言……”
曹操一脸冷漠的望着城内粮仓的火光,淡淡说道:
“颜将军还是太过仁慈了,要知道当初黄巾军也是这样对待那些无辜百姓的,甚至比我们的手段残忍百倍!!”
颜良目光一转,心里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毕竟每当黄巾军过境之地,都如同蝗虫压境一般,粮食谷物空无一粒,妇女更是有着被奸杀的风险。
捏了捏拳头,又抱拳咬牙问道:“曹将军,为何我等不将城内的粮草掩藏起来,或是运输带走,毕竟粮食生产不容易啊!更何况任县之内何止百石万石的谷物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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