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茂看着眼熟的瓶子，礼貌地问道：“我可否取下塞子一睹为快？”
叶夏至做出一个“请”的动作，“自然可以。”
梁茂得到同意之后，就拿起瓷瓶，小心翼翼地取下塞子。
一股桂花香瞬间弥漫了整个会客厅。
他激动地脸色微红，“正是此物。”
虽然他当时见的是金盏花的味道，而如今深秋，桂花正好。
叶夏至汗颜，搞半天，那劳什子金风玉露竟是精油，到底是哪个骚包取的名字？
“阿嚏。”晃晃悠悠的马车上，程鑫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奇怪，苍梧郡的气温并不低啊。
梁茂塞回塞子，问道：“这也是你这里做出来的？”
叶夏至一脸从容，道：“没错，此物在我这里叫精油，你们一直都说金风玉露，我都一头雾水。”
“难怪！”梁茂扶额。
一到岭南，他就到处打探金风玉露何处有卖，却无一人知晓，原来它真正的名字叫精油。
叶夏至笑道：“不过金风玉露这名字起得还挺妙的。”
比精油听起来高大上不少。
梁茂对此很认同，精油这名字一听，听着也不像是值几百两。
正事要紧，闲话后说，他问道：“不知这精油在你这里卖多少银子一瓶。”
叶夏至眯眼问：“长安卖多少？”
这么快就有两支队伍为精油而来，后面估计还有不知道多少的队伍。
前两天那支队伍连精油都没见过就来，想必精油在长安的受欢迎程度极高。
梁茂神色不改，道：“估摸一百两左右。”
说便宜了叶夏至肯定不相信，说贵了，又怕叶夏至坐地起价。
而叶夏至深知商人重利，他的这句话估计水分很大。
程鑫总共就带走一百瓶，不仅长安，连太原的人都知道，还特地起了一个这么风雅的名字。
看来精油被炒得很火热。
价格都是炒出来的，直觉告诉她梁茂往低了至少一倍来说。
中间商挣的差价比她挣得还多！
一掷千金这话看来不假，她还是低估了长安那些有钱人的消费能力。
想了想，反正消费精油的都是有钱人，从他们身上多薅点也不是坏处，况且精油是她的，想卖什么价格自己决定。
想了想，道：“在我这里拿货，也要一百两一瓶。”
梁茂：“……”
这丫头是个精明的，果然坐地起价了！
程家刚开始卖一百两，拿货的价格肯定不会是一百两，按照他做生意这么多年的经验，程家至少会拿一半以上的利润。
也就是之前可能五十两都不到的东西，如今却要一百两。
“能否便宜些？”梁茂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叶夏至笑道：“秋天不像春夏，花卉种类少，还不好找，等到冬天就更加了，我这挣的也是辛苦钱。”
她顿了顿，给自己和梁茂的茶杯里续上茶，继续道：“想必除了你，还有不少人对精油感兴趣吧？”
这是特意提醒他的。
程鑫这次铁定没少挣，尝过甜头，自然还会来第二次。
除他以外，还有其余感兴趣的商队。
看梁茂一开始就势在必得的模样，她倒不怕提价后梁茂会不买。
梁茂的手一顿，是啊，如今金风玉露如此走俏，他不买，别人也会买。
况且就算拿货价一百两，他带回长安去还是有得挣。
不过不能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而是问道：“不知你手上有多少瓶？”
叶夏至：“不多，只有几十瓶。”
自从程鑫带走一百瓶之后，她除了供应给肥皂作坊，还没卖过。
梁茂：“行，我要三十瓶。”
他倒想多要些，奈何这个丫头坐地起价，带的银钱一下子就不够了。
叶夏至笑咪咪道：“好嘞。”
梁茂付过钱，带走三十瓶精油之后，就立即回长安了，只留下一部分手下在柴头村等红糖和佐料。
趁着金风玉露如今还这么走俏，得抓紧时机挣一笔。
梁茂前脚走，程鑫后脚就赶来。
“夏至姑娘，金风……不，精油还有吗，我还要一百瓶。”程鑫一见叶夏至，省略了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金风玉露一出，好多人都来打听它来自何处，他千叮万嘱让手下别多嘴，最后还是有大嘴巴泄露出去。
生怕有人先他一步，于是他着急忙慌地又从长安前来。
叶夏至客气地请他进来喝茶，一杯茶过后，才不继续吊着他，坦白道：“如今我这里只有二十来瓶，你要一百瓶的话还需等哦。”
程鑫：“这么久了，怎么才做出二十瓶？”
叶夏至：“因为刚才梁茂来过。”
都是有头有脸的生意人，程鑫自然跟梁茂打过交道，咬牙切齿地道：“这小子速度竟这么快！”
叶夏至淡淡地笑了笑，继续刺激他道：“精油过供不应求，所以我稍微提了点价。”
程鑫闻言，立即没空记恨梁茂，问道：“提了多少？”
“秋天花卉难寻，所以如今的精油价格还是一百两。”
程鑫：“……我俩都合作过好几次了，就不能便宜点。”
“要这么说，我跟很多人都合作过，若是合作过就减价，我也挣不了多少钱啊。”
看程鑫这么着急忙慌地从长安前来，更加证实了精油有多受欢迎，叶夏至也开始有恃无恐起来。
程鑫：“……那我改要五十瓶。”
价格一提，他带的钱就不够了，要是再像上次那般叫家人送钱来，定会耽误很多时间。
叶夏至笑得一脸人畜无害，“好嘞，大概下个月就能给你交货了。”
程鑫：“精油如此走俏，你为何不扩大生产？”
“能力不足，我一介女流，能管理好一个小作坊就很不错了。”叶夏至答道。
其实她就是懒，龙昌县的花卉大多数被她收回来了，才堪堪够用，要是扩大生产，她就得安排人去更远的地方收购，或者是去别的而地方开作坊。
这样太麻烦，要消耗的人力物力也多。
不如就这样物以稀为贵，以尽量少的成本挣同样的钱。
程鑫眼神闪了闪，道：“不如与我们程家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