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刚退了烧,一身汗水黏黏糊糊的,想要下楼洗漱。
傅景将她一把抱了起来,好闻的松木香在她鼻间萦绕不散,让她有片刻的怔神,一下忘了他们亲密无间的姿势。
余母正好烧好热水,见余笙被傅景抱了下来上前关心地摸了摸余笙的额头,“还好,不烧,多亏了小傅一直照顾你。”
余笙这才回过神来,扯扯他的衣袖低声道:“放我下来……”
傅景将她放下,去给她打洗澡水。
余笙看着他丝毫不嫌弃自己老家的环境,还十分娴熟地做着本不该他做的事情,隐隐有些眼眶发热,想起迷糊间宁倾欢说的话,她也知道身后就是他,只是……
罢了,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
傅景把水提进澡房,才扶着余笙进去,他的目光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声音低沉悦耳:“我就在门外,有事叫我。”
余笙接过他递来的毛巾,低低道谢:“谢谢。”
傅景没有接话,只是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静静地等着她。
宁倾欢沿着曾经和苏衍走过的路再次走到了两年前的那棵树下,老树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旧是苍翠浓郁的枝叶。
那夜的星空如今夜一般,繁星点点,只是还带着几分醉意撩人。
不知想到了什么,宁倾欢指尖落在唇角,忍不住轻笑出声,如山间的清泉悦耳动听。
真是个傻子。
宁倾欢就着那块石板坐下,抬头望着星空,手不自觉地将胸口那枚戒指握在掌心,有种踏实安心的感觉。
“嗨,宁妹妹。”余皓突然从她身后走了出来,一脸殷勤热切地看着宁倾欢。
宁倾欢淡淡瞥了他一眼,不想与他单独相处,他眼里的贪婪让人觉得恶心。
余皓伸手拦住她,“宁妹妹走那么快干嘛?咱们可有两年没见了呢!”
宁倾欢躲避不开,余皓变本加厉地朝她逼近,直至她的后背贴在树干上退无可退。
低头轻嗅她发间的芳香,一双眼睛彻底胶在她的身上,目光里带着亵渎的欲望。
宁倾欢几不可见地皱皱眉,他喝酒了。
下一秒,她的唇角绽放出一个明媚灿烂的笑容,仿若冰雪消融,余皓的心也跟着晃了晃。
一阵剧烈的疼痛感袭来,余皓才回过神,嗷嗷叫着捂着自己的裆部。
宁倾欢脸上的笑容就像是余皓的错觉一般,早已消失不见,那张他难以忘怀的小脸上冷若冰霜,那双好看的眼眸寒光冽冽。
“你敢踹我?”余皓不可置信地盯着她。
宁倾欢从他身边走过,声音清冷:“下次就不是踹一脚这么简单了。”
余笙并不知道今晚还发生了这段插曲,刚洗完澡见她回来立马贴了上去,动作亲昵,“倾倾,你去哪了?”
“去散了会步。”宁倾欢笑了笑。
余笙也没有多问。
只是第二天,余皓带着李桂芬上门,余笙才知道余皓对宁倾欢那是还贼心不死,见苏衍不在,就妄想宁倾欢。
余笙坐在客厅里静静地听着他们一人一句地游说,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时间还早,宁倾欢还没起来,不然被她听见这些不要脸的话,余笙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了。
李桂芬像是说累了,她停了下来,旁边的余皓很是识趣地递上一杯水,她喝了一大口,才将目光放在余笙那不为所动的脸上,“我说了这么多,你听到了没有?”
余笙一脸淡淡地看向她,挖了挖耳朵,“您说什么?不好意思,刚刚想事情呢,没听见您说什么。”
李桂芬被她气得直瞪眼,指着余笙破口大骂:“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和长辈说话的?”
“长辈?您还记得您是个长辈啊?儿子还尸骨未寒,你就开始给孙子张罗喜事,我还以为您忘了您是长辈呢。”余笙睨着她,多一个表情都懒得给她,天天就知道打一些坏主意,要不是要待在这过了父亲的头七,余笙真的一刻也不想看到他们。
尤其是他们知道傅景非富即贵的身份后,看着他的目光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算计之色。
而且,余父住院那么久,老家也没有人说去探望一下,这都是什么亲情?谁会稀罕?
李桂芬被她一噎,找不到话来反驳,就把怒气撒在余母身上,之前余父活着的时候有余父护着,现在人没了,那还不是随她搓圆揉扁?
“你看你教的好女儿,长辈说一句,她要顶十句!”李桂芬声音极大,一副不饶人的模样。
余母一改往日忍气吞声的模样,讥讽她:“不都是您在说吗?笙笙总共也就说了两句话。”
李桂芬似乎没想到余母居然硬气了起来,下意识就想要教训她,却被余笙握住手腕。
“别想欺负我妈!我爸不在了,我还没死呢!”余笙甩开李桂芬的手,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余皓想上前,傅景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他缩回了脚,只能嘀嘀咕咕几句,表达内心的不满,还不敢让人听见。
宁倾欢从楼梯口走出来,一头长发披在身后,皮肤白皙,余皓又忍不住心痒难耐。
余笙回过头:“倾倾。”
宁倾欢伸出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银色的戒指闪闪发光,她笑容浅浅,“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余皓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不相信,但碍于傅景在那里,他也不敢做什么。
余笙是知道那枚戒指的,她有些歉疚地看着宁倾欢,宁倾欢则只是安抚一笑。
不出意外的,余皓和李桂芬又是悻悻而归。
“他们真是可恶!我以为都这么久了……谁知道余皓这个混混还对你贼心不死!”余笙有些愤愤。
宁倾欢安抚她:“好了,别生气了。”
余母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宁倾欢,“又让你看笑话了。”
当时宁倾欢说她结婚的时候,余母也是惊讶的,而后也明白,大概只是个说辞而已。
宁倾欢去洗漱的时候,余笙跟在她身后。
“倾倾。”
宁倾欢含着牙膏泡沫应了一声。
“苏衍还好吗?”余笙问她。
宁倾欢将泡沫吐出,用清水漱干净口,才看向余笙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挺好的,长高了。”
“倾倾,你想见见陈默和林霁吗?”
宁倾欢笑了笑:“不急。”以后,有的会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