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里。
漆黑的环境里，只有屏幕的光微弱地照着影厅。
楚梨紧张地盯着屏幕，一个面容可怕的女人猛地出现在屏幕上，把她吓得失声惊叫。
方洛带她看的是恐怖电影，幸好今天看这类电影的人没多少，整个影厅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见她吓得花容失色，方洛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别怕，我在呢。”
楚梨心有余悸地拍了拍剧烈起伏的胸口，那一下真的给她差点吓到心脏骤停。
方洛抚摸着她顺滑的长发，安抚她的情绪，“别怕别怕。”
楚梨又忍不住看向大屏幕，之前出现的女鬼已经不见了，画面也没有了之前的恐怖，她是又害怕，又想看。
方洛低声笑她：“怕你还看。”
“还……还好吧。”楚梨一脸窘迫。
这时电影的音乐声突然变得很诡异，令人忍不住跟着紧张，所有的感官都被放大，一点细微的异样都有可能会引起一阵惊吓。
在音乐声渐入高潮即将迎来恐怖的画面时，她的眼睛被一双手覆盖住没看到电影里恐怖的场景，只听到电影里的尖叫声。
那只手有些暖，她微微一怔在手下眨了眨眼，心里泛起一丝欢喜，一抹绯红爬上耳际。
直到恐怖的音乐声渐消，眼睛上的手这才拿来，“要不然我们别看了。”
楚梨偏头看他，眼里透着疑惑。
“你不是害怕吗？正好，我们可以去逛逛。”方洛解释。
“可是……”
“别可是了，走吧。”方洛拉起楚梨就往外走，楚梨只能跟在后面。
外面的街道灯火通明，即便是在冬天，也带着城市特有的喧嚣。
方洛拉着她在街道上逛着，一个电话过来，他看起来有些着急，匆匆忙忙地对楚梨说：“楚梨，我有点急事，你可以自己回去吗？”
楚梨担心地问：“发生什么事了？”
“我家里出了点事，得马上赶回去。”方洛一副为难的样子。
“那你赶紧去吧，我没事的。”
“可是……”方洛犹疑着。
“真没关系，你去吧。”楚梨露出一个笑容推着他走，方洛这才叮嘱了几句离开。
楚梨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里，忽然感觉有些冷，把手贴在微凉的脸上。
走进夜市，两排错落有序的摊上小吃琳琅满目，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夜市的人也不少，很多情侣挽着手路过，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楚梨拢了拢衣襟，把手插进兜里，百无聊赖地逛着，看见有家摊位在卖章鱼小丸子，她走了过去：“老板，这个多少钱一份？”
“十五一份。”摊主是个中年妇女，笑容和善。
楚梨拿出手机扫码：“我要一份。”
“小姑娘，你可以坐那等一会儿。”摊主指了指后面小桌子说。
楚梨笑着回应了一声，坐在桌边等着。
过了一会儿，摊主端着她的那份章鱼小丸子放在桌上，“小姑娘尝尝，好吃的话下次带朋友来。”
“好。”楚梨咬了一口，满满的番茄酱汁，酸酸甜甜的，中间还有大粒的章鱼碎。
“老板，要一份章鱼小丸子。”
突然有个男声传来，楚梨隐隐觉得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看了过去。
向齐也正好看到了她，小姑娘拿着竹签上面有个被咬了一包的丸子，那双恬静温柔的眸子在看见他时透着几分紧张。
他朝她走了过去，冷硬的面容展开一个笑容，“楚梨，你怎么一个人在这？”
“我……我来逛逛……”楚梨每次见到向齐都很紧张。
“我和舍友一起出来的，他们去别的地方逛了。”向齐看了看楚梨问，“你朋友她们呢？”
“她们和对象过圣诞了。”楚梨嚼着丸子回答。
这时向齐的舍友们过来了，看见旁边的楚梨暧昧地顶了顶向齐，“齐哥，你女朋友？”
向齐听到“女朋友”三个字，眉眼柔和下来，弯了弯嘴角，“不是。”目前还不是。
“哦～”三个男生把尾音拖得老长，一副根本不信的样子。
“嫂子好！”有个男生突然带头叫了一声，然后另外两个也跟着叫。
楚梨差点被向齐舍友的话给呛到，艰难地咽下嘴里的东西，摆着手想要解释：“不是……我不是你们嫂子……”
“嫂子，你和我们齐哥在一起多久了？”
“嫂子，你和齐哥怎么认识的？”
“嫂子……”
楚梨听着他们一口一个嫂子，慌乱的想解释，可奈何三人不给她那个机会，叽叽喳喳地就和她聊了起来。
向齐看她一脸紧张慌乱，不想给她压力，出声和舍友们说：“好了，你们赶紧闭嘴吧，自己玩自己的去。”
“啧，齐哥这是有了异性没了人性啊！”一个男生调笑道。
“好了，不打扰你俩甜蜜蜜了。”
“嫂子圣诞快乐。”
“嫂子再见！”
……
“你别在意，他们就喜欢开玩笑。”向齐安慰她。
楚梨尴尬地笑笑。
“一起逛逛吗？”向齐邀请。
楚梨迟疑了一下，拒绝：“不了，我还是回学校吧。”跟向齐一起逛感觉太诡异了，本来方洛回去了，她也就打算随便走走就回去的。
向齐跟着起身，“那我送你回去，你一个人回去不安全。”
楚梨没好拒绝，只能说：“谢谢学长。”
两人从夜市的另一头出去，街上人群熙攘，伴随着断断续续的说笑声。
有什么东西落在楚梨脸上，她抬头看去，天上下起了鹅毛飞雪，从稀稀疏疏几点变成密密麻麻一片，缓缓飘落在肩头。
人群中不知谁惊喜地喊了一句：“下雪了！”
楚梨伸手去接飘落的雪花，又惊又喜。
向齐看着女生面露惊喜，目光清亮灵动，心里有些发软。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只可惜不是和方洛一起看到的。
楚梨突然觉得有些可惜，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年下的第一场雪她会是和向齐一起看的。
向齐把楚梨送到宿舍楼下，看着楚梨的背影叫住了她，“楚梨，圣诞快乐。”
楚梨回过头看他，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学长也是。”
向齐站在雪中，看着她的背影。
雪落在他的肩头，黑色的寸头上也零零落落沾了几片，目光如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