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莹莹的话苏笙笙从来都是装作听不到,端着盘子目视前方就那么直直向前走去。
“我叫你站住呢,你听不到吗?”
苏莹莹尖锐的声音成功让苏笙笙停下了脚步。
若不是手中端了早膳担心这个女人发疯把自己的早膳掀了,苏笙笙脚都不会停就直接离开。
“每次都故意这样,真该叫小娘给你找个郎中看看你的耳朵。”
“你别光说不做,赶紧叫你小娘给我找个郎中。”
苏笙笙的声音没有起伏,内容却听得苏莹莹心中憋闷,奈何又说不出什么反驳对方的话。
“喂!我说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又或者说看到什么?”
昨晚太过激动紧张以至于苏莹莹都没有意识到有陌生男人夜闯女阁的后果,事后回想起来也是十分心惊。
即便是对对方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情愫但是苏莹莹还是担心自己的名节不保。
尤其是住在隔壁的苏笙笙,两人一向不对付,若是叫对方听到或是看到了什么,那后果苏莹莹可是承担不起的。
她还想找到对方,仔细相处一番的。
从未见过那般长相的人,想来应当是外邦人。
苏笙笙原本不想和对方掺和这件事情的,但是很快她注意到标注着盛岑桉的那个定位点正朝着两人走近。
对方这么早来找苏颐昌吗。
苏笙笙心中思绪一转,原本不想理会苏莹莹的想法因为盛岑桉的到来瞬间做了改变。
她朝着苏莹莹淡淡笑道:
“昨晚?听倒是没听到什么。”
苏莹莹闻言松了一口气,但苏笙笙接下来的话将她心给提了起来。
“但是却看着有男人从你屋中出来。”
对方的话中带着些惊奇,苏莹莹这会却是在心中懊恼着自己方才为何要拦住苏笙笙,这不是平白无故给自己找气受吗?
“你!什么…什么男人,你这满口胡话的,信不信我告诉小娘!”
苏莹莹缩在袖子中的手握得紧紧的,心跳得也十分剧烈。
“好啊,你去告诉小娘啊,反正又不是我屋中出了男人。”
说着苏笙笙向着苏莹莹凑近了些,清淡的面容上没带任何情绪,
“我还想问你,你和那家的公子幽会呢。”
“这…你!”
苏莹莹被苏笙笙激怒,抬手就将苏笙笙手中端着的早膳给掀翻,又是一挥手就给苏笙笙扇了一巴掌。
“你若是敢将这件事同第二个人说起,我定要你好看!”
“你别忘了大娘子的骨灰还在我这里!”
说完苏莹莹一跺脚就往前走去,留下站在原地的苏笙笙。
看着离得不远不近的定位点,苏笙笙也猜到对方定是躲在了某处看着这边。
没有成功将对方引出苏笙笙就不会停止她的表演。
捂着被苏莹莹扇过的脸颊,苏笙笙缓缓蹲下,晶莹的泪水就这么一滴滴从脸颊上挂落。
因为早膳被掀掉,苏笙笙今日哭得确实是有几分真情在里面。
毕竟这是穿过来那么多天,唯一一顿像样的早膳,就这么被掀翻,实在心痛。
美人落泪实属罕见。
盛岑桉来的时候便撞见两人在桥上攀谈,因着去书房也要经过这半扇桥,盛岑桉便想着隐于暗处等两人走了自己再过去。
没想到的是,两人不知说了什么,苏莹莹竟抬手将苏笙笙手中端着的盘子给掀翻了,更是抬手给了对方一巴掌。
盛岑桉都要看呆了,他有听闻过相府二小姐性格泼辣,只是没想到竟真真切切让自己感受到了一回。
苏莹莹尖锐的声音,就连隔有一段距离的盛岑桉都听了个真切,他原是觉得那嫡小姐有些软弱,竟没有想到原来是有原因的。
拿对方已逝母亲骨灰作威胁,这二小姐心思未免太过歹毒了些。
看着蹲在桥面上落泪的苏笙笙,他心生怜惜,没有克制住朝着对方走了去。
“擦擦。”
有声音从头顶传来,苏笙笙低着脑袋的眼前也出现一双鞋,她抬头朝着对方看去,对上了手中拿着手帕递向自己的盛岑桉。
原本清冷的眸子中沁着委屈,苏笙笙就这么红着眼睛看向对方。
被苏笙笙盯得有些害羞,加上对方这样看上去实在有些可怜,盛岑桉将手帕往对方手里一塞,声音轻柔:
“莫再发呆了,先将面上的泪水擦擦。”
苏笙笙呆呆地接过手帕,擦拭着脸上的泪痕,却在触碰到被苏莹莹扇过的地方后吃痛的痛呼出声。
“眼泪擦擦赶紧再吃一份早膳找郎中给面上看看,落了伤便可惜了。”
盛岑桉说着错过苏笙笙蹲在地上的身子就要离开,一直没有开口的苏笙笙却在这时开了口:
“早膳就这一份,也叫不到郎中。”
对方的声音闷闷的,本就怜惜对方的盛岑桉这会更是觉着心疼。
他没有想到先前见着的清冷孤傲竟都是苏笙笙的坚强的伪装,自己两次撞见对方都是这样一副小可怜的处境。
盛岑桉叹了一口气,他也确实做不到视而不见。
犹豫片刻,盛岑桉转过身将苏笙笙从地上拉了起来,
“你若是信我,我便带你去见郎中。”
苏笙笙顺着对方的力道站了起来,眼中沁着泪看着对方,由衷地说道:
“谢谢你。”
这样,苏笙笙被对方带着出了府。
盛岑桉先是带着苏笙笙去吃了早膳,之后又带着苏笙笙去了京城最好的医馆看了郎中。
苏笙笙面颊上上了药,那郎中还为苏笙笙开了调养身子的药,等药的间隙,苏笙笙同盛岑桉攀谈着。
“还不知公子名韦便受了公子的情,之后若是报答都不知如何找得到公子。”
“在下盛家三公子,名岑桉,字泓照,不过是举手之劳,大姑娘不必报答。”
顿了顿盛岑桉又接着说道,
“不过若是你想找我,可以到阳晨街酒窖铺子对面找我。”
多的这一嘴不过是看苏笙笙可怜,担心对方最后受了欺负没个去路还可以让对方自己帮衬帮衬。
他实在是没有见过哪家的嫡女像她这般可怜的。
“多谢盛公子,今日的恩情笙笙便记下了。”
苏笙笙朝着对方行礼,正巧段舟望从外路过,苏笙笙的身段是少见的纤细单薄,因此他一眼便认出站在医馆中同陌生男子谈笑欢颜的是自家未婚妻。
从他那个角度看去,两人连位置都靠得极近。
有种自己被戴绿帽的感觉,段舟望抬脚就往医馆中走去。
“笙笙,你在同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