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第一次送苏笙笙到到府上,背后不乏下人在他们背后讨论。
那些个城狐社鼠的下人连府上小姐都没有走远就这么在背后议论主子的事情,一路上见到两人也没有个行礼之人。
想来苏笙笙在相府的生活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难过。
段舟望一向都是个护短的,即便自己现在对苏笙笙没有深厚的情感,但自己已经认可对方。
自己的人又怎能受委屈?
正巧他这些时日在那烟花柳绿的地方待得有些厌烦了,他需要一个很好的借口和理由让自己逐渐摆脱原身的习惯。
按理说段舟望来府上做客,主家应该提早在前厅迎客,只是段舟望来得突然,这会家中主事的柳小娘才收到消息。
虽说看不上两人,柳小娘还是觊觎段舟望给苏笙笙的聘礼,能多要些聘礼就多要些聘礼,现在还不是怠慢对方的时候。
这样想着,柳小娘匆匆跟着下人就往前厅走去,到了前厅却没见到人影,这才知道两人根本没有来前厅。
“什么,你说她们两人在院中庭廊?”
主人没有及时引客到前厅是主人的待客不周,客人没有打招呼就直往后院走也同样没礼节。
柳小娘闻言便知对方这般突兀上浮想来也没有什么好事,黑着张脸便朝着院中庭廊走去。
“哎呀呀,段公子突然拜访,匆忙之下竟是失了礼数。”
这还是苏笙笙第一次见到柳小娘这个角色,尽管已过三旬身段仍旧婀娜,上扬的眼尾未言先语,一张妖精面上是藏不住的精明。
不怪乎苏颐昌被对方迷得神魂颠倒。
而对方的这一句内涵丰富,言外之意倒是在责怪段舟望失礼之事。
段舟望即便是听懂了对方的言外之意也装作听不懂一般,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她指望自己这个纨绔子弟能有什么礼数。
“是没有礼数,你们府上的下人都是怎么教导的,没个礼数,见到本少竟没个行礼之人。”
与对方接触得少,柳小娘还是第一次见识到纨绔的蛮不讲理,只是对方这般作为若是自己出言指责倒显得自己失了大气,柳小娘只能赔笑道:
“想来是对下人太过宽容失了礼节,约束教导下人的事情毕竟也是当家主母的事情,想来我不能再像先前那般心慈手软了。”
柳小娘一席话说得,脏水全往段舟望身上泼,说得段舟望直倒胃口,他蹙着眉道:
“莫和我说那些弯弯绕绕,我且问你,府上是否苛待本小爷的未婚妻?”
段舟望一把拉过站在一旁未曾开口说话的苏笙笙,
“为何本少的未婚妻这般消瘦,竟寒碜到头顶只簪一木簪?”
柳小娘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是来给苏笙笙撑腰的,
“段公子说的是哪的话,若大个相府还养不活一个人不成,又怎会苛待嫡出小姐,段公子找这府上随便一个下人问一问都能知晓我待大姑娘几乎是视如己出。”
柳小娘说着就要唤个下人来却被段舟望打住了,他拿出那股无赖的纨绔劲头来:
“行了行了,她实在过于清寡,本少听闻府上还有位二小姐,美滟绝然,不如让那二小姐一起嫁…”
话还没说完就被柳小娘打断了,段舟望背后牵着的手就要抽出,却被他紧紧攥在手心,还学着先前苏笙笙的小动作,挠了挠她的手背。
“段公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哪有姐妹同嫁一夫的。”
柳小娘听对方打着自己女儿的想法,这下终是着急起来。
“本少方才决心洗心革面,却没想到来到这府上未曾受到应有的尊敬,京城谁人不知本少处处是要最好的,那本少送出来的钱岂不都是在打水漂?”
“段公子怎能这般想,相府嫡女不是最好的,哪还会有更好的,若是段公子不放心,之后大姑娘再出现在你面前定然会是另一番模样。”
“此话当真?”
“当真。”
段舟望转身看向站在身后的苏笙笙,朝对方眨了眨眼,又转过身对着柳小娘提了诸多要求。
最后竟说到天边泛黑,他才在柳小娘黑得不能再黑的脸色下收了口。
段舟望在相府为未婚妻讨公道的事情不过是一个晚上时间便传遍了京城,最让大家津津乐道的便是段舟望对外宣称的改过自新。
不少人都在猜测段舟望这个京城最著名的纨绔会坚持到几时。
作为风云人物的当事人家中却翻进了一名男人,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想过遮掩自己的行为,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到段舟望面前。
甚至端起桌上的茶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看着面前的这个不速之客,段舟望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对方的打扮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于对方的信息。
遗憾的是除了看对方的长相能够猜出对方是个异国人之外,段舟望脑海中没有一点关于对方的信息。
最近这段时间他对外了解信息的渠道都是原身的那狐朋狗友口中听来的,对于自己的身份都是模模糊糊了解个大概。
面对突然闯进来的异国人,段舟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决策。
他担心对方是原身相熟之人,若是自己露出马脚,以对方能够轻松闯到自己的房间来看,将自己灭口对于对方来说应该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段公子,不要那么紧张,我是来找你帮忙的。”
对方的口音异常的标准,丝毫没有异国人说话的别扭感。
段舟望闻言松了一口气,且不说对方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不是与原身相熟之人他都可以应付。
看到对方的金发碧眼,段舟望忽得想起某日喝酒的时候其中一位好友说起邻国的质子,想来对方就是被送来北国的质子。
“你是夷国来的质子?”
“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
对方将手放在胸前,朝着段舟望行了一礼:
“我叫勒清剡,诚心邀请你与我合作。”
段舟望无动于衷,眉头蹙了蹙,直觉告诉他,对方提的合作不是什么好事情,
“什么合作。”
“助我当上夷国国王。”
“我拒绝。”这件事情风险大不说,还极容易把自己搭进去。
“我可以许诺你许多东西,金钱,权势,美人。”
“我拒绝。”
勒清剡丝毫没有慌张,不紧不慢道:
“我听闻段公子有个未婚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