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落日的余晖,将天边的云彩渲染成血色。
温软软提着包,从工业园出来。
路口停着一辆白色的福特,她踩着裸色凉鞋缓步的走了过去。
驾驶座上的车门被打开,李梁从车上下来,绕过车头去后车座给她开车门。
下一秒,她直接将包包砸了过去!
李梁没有躲,任由包包砸向他的后背。
他低头,捡起地上的包包递了过去,“大小姐,怎么了?这么生气!”
温软软站到李梁跟前,细白的手指扣住他的衣领,桃花眼瞪圆了,“三年前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跟江轩说我回去了,让你把纸条给他吗,怎么他以为我不告而别?”
李梁低头,“他总惹大小姐生气,不配!”
温软软一愣,下一秒,气笑了。
“配不配,用的着你决定!你知不知道你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她抬手就要打人。
纤细的手扬起来,手指握了握拳,到底放了下来。
她垂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这三年,平时遇到什么事情,他都给做的妥妥帖帖,她一个眼神,他就知道她干什么。确实比别人都要贴心。
同样,她给他的待遇,也比普通保镖要高。
她挥了手,“你走吧!”
“大小姐!”李梁惊的抬起头,清秀的脸,满眼不可置信。
她摆摆手,不再言语。
李梁低头,哀求着,“大小姐,再给我一次机会。”
温软软垂眸,嗓音有些凉,“知道我的底线吗?”
李梁浑身一愣,不再开口。
温软软背过身,不去看他,“你走吧!我让爸爸给你换份工作,保证养得活你弟弟。”
男人落寞低头,好一会,他抬头,“那我最后一次送大小姐回去!”
“不用了!”温软软拒绝了。
李梁就这样离开了。
温软软拉开车门。
中午她没怎么吃饭,李梁专门为她准备了她爱吃的李记家的芒果蛋糕,保温杯热水温度正好是45度左右。
李梁,真的很贴心啊!
她张嘴,轻咬了一口蛋糕,唇齿间的甜度,蔓延到她舌尖。
她心口闷了闷,低头,将脑袋埋进方向盘。
好难受啊!
不知道多了多久。
呜呜~!
呜呜!
凄惨的乌鸦叫声。
温软软眨了眨眼,看到眼前漆黑一片,才发觉自己刚刚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寂静的夜,工业园区这会空荡荡的,几乎没有人。
乌鸦凄厉的叫着,
这让她想起无聊时看起来的恐怖电影,手脚都在发软,
她细白的手指握着方向盘,车子几次都熄火了。
她抬头,不远处一辆黑色的雪佛兰汽车,双灯闪着。
红灯明明灭灭的闪烁,像是黑暗中一束光,刚刚的阴霾,一扫而光。
她莫名送了一口气。
还好,还有人。
她细白的手,握着方向盘。
这一次,车子成功启动。
她缓缓将车开走了。
——
九月初,枫叶不知不觉,悄悄泛了红。
一号教学楼,三楼阶梯教室坐满了人,就连角落的位置,都满了。
除了中间最外面那个位置,永远留了一个空位置。
周围的人都默默的盯着那个位置,
铃声上课前,终于有人姗姗来迟。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果然,她又来了。
温软软匆匆赶到教学楼,将书包放在桌上。
今天没有李梁,她连早饭都没来记得吃,这会肚子饿的咕咕叫。
她拿湿巾擦了额间的汗,将工商管理的书拿了出来。
边上有人主动将习题册送过来,她弯眸,甜甜的笑了笑,“谢谢!”
男生的脸瞬间红了,摆摆手,“不用谢。”
周围人看的露出嫌弃的模样,鄙视着这个男生。
明知道校花心有所属,竟然还做舔狗。
倒是男生有些理解这个男生的心理。
温软软太漂亮了,只要她能对自己笑一下,他们别说是借习题册,他们直接帮她写作业,甚至更离谱的事都会做。
温软软低了头,细白的手指翻开练习册,对照自己的写的内容,开始认真更正正确答案。
学管理,她是认真的。
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总归是不安的。
她虽然一直跟江轩套近乎,拉关系,但是她也做好了,江轩不管她,不管温家的准备。
自强,才是解决问题最根本的方法。
温家会败下来,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经营不善。
她想要替温家撑起一片天。
江轩即便不插手,她也要顶住。
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温软软坐正身体,开始听课。
老教授的课,枯燥又乏味,她听的一知半解,忍不住要打瞌睡,却强撑着认真听讲,记笔记。
终于,下了课。
她拎起包包,准备下课,却发现这个班里的人大都没走。
果然是海大的王牌专业,学生都跟她们美术系的不一样,她们班只要老师一喊下课,学生直接溜的没影了。
哪里像管理系,上座率这么高,旁听的人这么多。
对哦,比起下课跑的快,她们班同学似乎逃课的更多。
温软软将书装进包包里,准备离开。
下一秒,她脚步顿住,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牛奶,走到前面一排的男生跟前。
“给你。你爷爷说你总忘记吃早餐,会饿出胃病的。”
男生白色短T,墨色短发烫成栗色,竖起,一张英俊的脸,带着痞痞的笑。
他接过她递的牛奶,挑衅的将东西扔到了垃圾桶,“我不要!”
温软软看都没看他,拎着包包就要离开。
她的美术导师,正好是这个人的爷爷。
得知她修的第二学位正好跟他孙子的专业一样,就拜托她多照顾他孙子。
老教授人很好,学术界的泰斗,画画方面给她不少帮助。
所以随手的事,她就帮了一下。
然而,叛逆的中二少年,头疼的很,总是喜欢跟家里人作对。
她帮他爷爷带的东西,他几乎全部扔了。
不过,她才懒得管这些。
扔了就扔了。
这种不听话的中二少年,就该吃点苦头。
胃饿出病来,才晓得后悔。
温软软一走。
周围几个男生围了过来,“老大,她这么美,每天过来陪你上课,给你送牛奶,送东西,你就没有一点动心吗?”
男人薄唇微勾,盯着少女的背影,眼底玩味,“这种女人,无利不起早,不就是想从我爷爷那里捞些好处。能坚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