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下，他拿出来打开，低眸看了一眼，是一张照片，他的视线落在照片上的三个女人中间，又移到其中两个牵在一起的手上。
他瞬间眸色深了深，这小东西真行，在他跟前的时候，碰一下就拧巴，小气的要命，到外面是谁的手都牵，还牵这么紧。
看的他想从中间划一刀。
照片的背景上露出来青城大学的字样，顾均庭关掉照片，正要将电话打过去，却先有电话进来了。
肖镭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出来，他接起，“说。”
“六哥，您老又挂热搜榜了。”
肖镭嬉笑着，前脚顾均庭和徐明荟进了婚纱店，后脚俩人一起试婚纱，“看起来恩爱甜蜜”的消息就被拱上了热搜榜。
不知道六哥有没有断家里的网，反正他看到之后脑子里立刻想到的就是，完了，六哥今天又吃不着肉了。
显然，顾均庭并不这样认为。
“挺闲是吧？过来给你找点事做。”带着笑的声音，要多和善有多和善。
就是落在肖镭耳朵里，感觉浑身哪哪都疼。
“……”
不敢再暗戳戳嘲笑六哥那与众不同的哄女人方式，肖镭直奔主题而去。
“……上回您不是让我查盛小姐那个朋友，叫宋元那个，我刚腾出手来查了，您别说，还真有点东西。”
“十七年前，青城大学实验室爆炸，您应该还记得吧？那场爆炸加大火，实验楼上上下下被烧了个干净，里边的实验人员没一个活着出来的。”
“宋元，是那一场爆炸里的唯一幸存者，那一年，他还不到七岁。”
“……”
顾均庭记得，青城大学实验室爆炸，发生在他母亲出事之前不久。
“一个小孩，跑实验室？”顾均庭慢悠悠问道。
“……他父母早亡，从小跟着他姑姑生活，他姑姑一直在实验室工作，我查过，叫宋新，也在那场爆炸里身亡了。”
都死了，就活了他一个。
命挺硬啊。
“还查到什么？”
“别的暂时没查到，不过最近他一直在实验室，家都不回了。”肖镭说。
顾均庭灭了烟，“顾淮之除了去锦绣山庄，还去过哪里？”
“哪都没去，一直在实验室。”
肖镭如实汇报。
“继续查，把顾淮之盯紧了。”
“是，六哥。”
“……”
挂了电话，顾均庭扭头看一眼里边还在没完没了继续试礼服的两个人，拨了盛棠的电话。
另一边，盛棠正坐在接待大厅外面的台阶上晒太阳，等着里边坐在休息区的两个人慢慢互诉衷肠。
天气好，阳光明媚的有些过分，晒着晒着就要出汗了，困意又袭上来。
盛棠打了个哈欠，习惯性的又去摸口袋，什么也没摸着，她又打开身旁的包翻了翻。
得，一根烟也没翻着。
自从方医生叫她配合治疗嗓子戒烟，盛伽麒就把她搜刮了个干干净净，连个打火机都不给留。
盛棠又打了个哈欠，正想着到车里去问送她的司机要根烟，就听见包里的手机响了。
拿出来一看是顾均庭打来的，她一怔，下意识就四处看了一圈，然后才接起来。
“喂……”
带着一点困倦的声音从电话听筒里传过来，顾均庭本低头点烟的动作一滞，脑海里全是昨晚她发着颤娇喘嘤咛的样子。
“……”
“听不到吗？”
疑惑的声音又传过来，顾均庭勾起唇角笑笑，继续点上烟，问她，“在哪？”
“青城大学，”盛棠一边控制第三个哈欠打出来，一边回答，顿了下，又补充，“来找温暖和宋元。”
“去接你。”强势语调直接下达命令一般。
“不用。”盛棠脱口而出拒绝，听到那边沉默下去，又解释道，“我一会儿送温暖回去之后，会回家的。”
他就那么怀疑她吗？觉得她一出门就是又耍花样欺骗他，不仅让司机盯着，还要亲自来看看。
“……”
顾均庭舌尖顶了顶腮，眼睛里掠过一抹愉色。
这算是闹了吧？
就知道她得闹……
“去接你。”他又重复一遍，唇角的笑意愈发深了。
盛棠胸口一滞，闷的难受，她用力咽了咽，轻声说，“我会乖乖回家的。”
不能给她哪怕片刻喘息的机会吗？
“……”
听到这一句，顾均庭脸上的笑意凝了凝。
“乖乖回家”四个字，莫名有点儿刺耳是怎么回事？
电话那边久没有动静传过来，盛棠深吸了口气，解释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正事要忙，既然我帮不上你，那我只能少给你添些麻烦。”
“……”
这意思是，想闹，但又怕耽误他办正事，所以忍着不闹？
“行，”顾均庭终于好心应了，停顿下，也补充一句，“回家等我。”
“好……”
挂断电话，盛棠长松了口气，抬头看向远处，过了桥，人工湖旁边那一片海棠林还在，只是现在不是海棠花开的季节，只能看见发黄干枯的叶子一片片凋零，风一卷从枝头上飘落。
海棠林……好像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
顾均庭灭了烟，从露台回到室内，瞧见那两个试个礼服都要拍大片的样子没完没了，有些不耐烦站在一旁。
“还不走？”冷冷的语调冲淡了洋溢着幸福的氛围。
徐明荟一边划着手机上刚拍的照片，头都没回，随口道，“哎呀急什么，还有两套礼服没试呢！”
顾均庭磨了磨后槽牙，难得竟没当场发作，而是又坐回沙发里，翻着手机里有关自己结婚的消息挂满了热搜。
徐明荟反应过来之后，瞥一眼顾均庭，惊讶他今天倒耐心，不仅没直接把她撂下走人，连威胁吓唬她都没有。
趁着身边的男人进去换衣服，徐明荟拖着她那一身高定礼服在对面沙发坐下，在女店长的帮助下终于拿到了茶几上的热茶，一边小口抿着，一边眯着眼睛将对面的男人打量一番。
“听说，你昨天求婚连戒指都没送出去。”
“……”
正在帮徐明荟放回茶杯的女店长差点手一抖把杯子摔了。
全靠多年职业素养，稳住心神，放回杯子，躲得远远的。
她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
对，她只看见了白花花的银子。
“……”
顾均庭从一堆热搜榜里终于找到有关盛棠的词条，点进去之后高赞的回复全是在讨伐谩骂她的。
什么恬不知耻，上赶着当小三……
什么本来就私生活不检点，上学时候就是学校大姐大，还校园霸凌过其他同学……
什么靠着关系去了至晟音乐节，但水平也就那样……
……
还有被刻意修过音的她的唱歌视频，P过的照片，恶意修剪的段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