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
盛伽麒将饭菜摆好了,碗筷递到盛棠手里,见她呆着出神,抬手在她眼前晃晃,“又瞎想什么呢?快吃饭!”
盛棠回过神,掀眸看向盛伽麒,眼神带着一丝期待。
刚要开口,盛伽麒直接打断她,“别问我,我是弟弟,咱俩差着五岁呢,我什么都不知道。”
盛棠:“……”
这话明摆着是掩耳盗铃,说什么不知道,其实全知道。
瞧着盛伽麒殷勤的给丁宁盛汤、夹菜,就差喂她嘴里了,盛棠呵呵两声,“是啊,咱俩差五岁,你和丁宁差六岁呢!”
盛伽麒:“……”
就非得互相伤害啊这是。
好在,丁宁根本听不出她的话里有话,对他们姐弟俩暗暗较劲的样子一无所知,只坐在那里,眼睛盯着手里的平板,上面播放着ST在整个赛事里的视频剪辑。
盛伽麒给了盛棠一个警告的眼神,然后直接伸手把丁宁手里的平板拿走,将盛好的汤放到她手里。
“先吃饭吧,这个汤是我爸专门给你做的,他说你太瘦了,让你补补。”
盛棠:“……”
要不要脸?要不要脸?
谁是病人?谁是病人?
丁宁双手捧着汤,看看盛伽麒表情热切的脸,再看看盛棠侧眸要刀盛伽麒的脸,把碗递到盛棠面前,“我不饿,盛小姐你先喝。”
盛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整碗堆满了肉的汤又被另一只手推回去,然后盛伽麒那副舔狗嘴脸跃然于眼前。
“你喝这个,我再给她盛。”
盛伽麒说着连忙捞过来盛棠面前的碗盛汤,生怕晚一会儿,丁宁就把他的“心意”送出去。
“你早上没吃多少,肯定饿了,多吃点儿。”
盛伽麒一边敷衍的把新盛的一碗只有汤的汤放到盛棠面前,一边拿了筷子继续给丁宁夹菜。
丁宁神色复杂看他一眼,“我早上吃很饱。”
盛棠呵呵。
那可不,赵记粥铺最贵的蟹黄包,整屉包子都进了她肚子,能不饱么?
而身为病人和盛伽麒亲人的盛棠,一个都没吃上,就被几个奶黄包打发了。
想想这个季节的蟹,盛棠只能含泪喝着半块肉都没有的汤,心里叹息一句,娶了媳妇忘了娘啊……
等等,这还没娶上呢,她这全家人的小宝贝就地位不保了,要是等人进了门,她岂不是连碗肉汤都没有了!
惊!这不得想办法给使点绊子,当一回绿茶大宝贝,争风吃醋一下啊!
盛棠眯了眯写满心机两个大字的眼睛,盯着对面,一个当舔狗,一个莫名其妙不开窍的俩人,渐渐无语蒙上了眼。
她不添乱这俩人估计都要情路坎坷,她再帮倒忙,还是人干的事么?
算了,默默旁观,就算对得起他们两个了。
正在就着狗粮咽干粮,守在门外的保镖敲了敲门,进来汇报,“盛小姐,有个叫周琳的女孩来探望您,说是您以前的同事。”
周琳?
盛棠懵了一下,但随即想到什么,点点头,“让她进来吧。”
一会儿,周琳被放进来,她抱了一束粉粉的花,浅粉康乃馨和粉玫瑰,冰淇淋洋桔梗,搭着绿铃草和雪柳叶,完全符合盛棠的审美。
最要紧的,她还带了盛棠最喜欢的奶茶和恒悦一家蛋糕店的提拉米苏。
“盛棠姐……”周琳进了病房,看到盛棠他们在吃饭,脸上一怔,低头看腕上的手表,表情有些窘迫,“不好意思盛棠姐,我来的不是时候……”
“没事,我刚好吃饱了。”盛棠放下碗筷,起身接过了周琳送的花,喜欢的低头嗅了嗅,小心放在床头,然后领着周琳到靠窗的小桌子那里坐下来。
周琳忙把奶茶和小蛋糕放到桌子上,眼神在盛棠脸上颈间掠过,小声问,“盛棠姐,你恢复的怎么样了?”
“挺好的。”盛棠笑笑,打开了奶茶和蛋糕。
她脸上颈间的痕迹消下去了,嗓音也基本听不出什么。
“你最近怎么样?”她似是随意的口吻问道。
周琳抿抿唇,眼睛里透出一丝紧张,余光瞥到还在吃饭的丁宁,她有些僵硬的弯了弯唇角,“我挺好的……”
“嗯。”盛棠点点头,她喝了两口奶茶,又尝了蛋糕,果然还是她习惯了的口味,久违的满足感。
周琳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开口,“天气凉了,我就给你买的热奶茶。”
盛棠拿蛋糕叉的手一顿,抬眸看了周琳一眼,见她紧张的瞳孔发颤,两只手用力绞着外套的一角。
“谢谢。”盛棠淡淡应了一声。
盛伽麒和丁宁吃完了,两个人一起收拾了餐具,盛棠对盛伽麒说,“……你和丁宁回俱乐部吧,后天去挑战赛的行程再和其他成员对一下,然后你就别过来了。”
盛伽麒应着,眼睛一直盯着丁宁。
盛棠又叮嘱丁宁,“明天的广告拍摄,你还是跟着吧,我怕他们领队看不住,都是正心思活跃的年纪,别出什么意外。”
丁宁点头应着,“盛小姐,您有事再打电话给我。”
“好。”
盛伽麒和丁宁走后,盛棠转身对周琳伸出手,周琳从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机给了她。
盛棠低眸看手里的手机,解锁的页面停留在通话记录上,最上面一个,顾总。
她拨过去,走到窗边。
那边响了一声就接起来,温润柔和的嗓音通过手机听筒传进耳朵里,“盛棠。”
肯定的语气,透着悦色。
“是我。”盛棠应一声,转眸看一眼退到一旁的周琳,又说,“下次你可以直接打电话给我,没必要多此一举。”
顾宴铮温和的笑笑,并未因为盛棠略显不满的责备生出半分不悦。
“我听说,你们是好朋友,她担心你,所以才去看望你。”
“如果你不说,周琳不会知道我受伤住院,”盛棠不留余地的揭穿他,“顾先生,既然我们有言在先,就不要转弯抹角的互相试探了。”
“周琳和我们的事没关系,我希望你不要再假公济私,以新老板的身份命令你的员工给你干私活,将她牵扯进来,对你没好处。”
电话那边沉默了片刻,顾宴铮的声音低了低,“好,听你的。”
停顿下,他又说,“不要生气,盛棠。”
闻言,盛棠用力拧了拧眉。
他的语气太过于……暧昧?
也算不上,她在郦山苑住着的时候,顾宴铮许多时候更加直白,但刚才这一句,好像有一种……低落感?
盛棠没说话,顾宴铮又问,“你的伤怎么样?我听你的声音已经好了,没有伤到声带就好,不然听不到你再唱歌,很可惜。”
听到这一番看似关心的话,盛棠眉头拧的更紧了。
他是在告诉她,她在医院里的一切,他全都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