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努力想要向他打开的身体瞬时僵硬,而后渐渐蜷缩起来。
盛棠想起那时顾易城对她说的话,他说她脏了,她跟了别人,但如果她求他,他会原谅她。
所以,当她努力向顾均庭示好,努力讨他欢心,想要弥补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时,顾均庭心里已经认定她跟了顾宴铮。
她的那些不同以往的表现,都是她在哀求他,祈求他的原谅。
盛棠心里那点点拼命维持的热情,一下子全灭了。
顾均庭真的不爱她。
所谓用心为她做的那些,只是喜欢她的身体,因为那点儿可笑的占有欲,介怀她跟了别人。
他和顾易城一样,觉得她脏了。
盛棠突然也觉得自己脏。
她不止跟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还背负上了第三者的骂名。
顾宴铮说的也许没错,顾均庭并不真心想娶徐明荟,可倘若徐明荟是真心想嫁给顾均庭呢?
盛棠觉得自己是何其卑劣不堪。
“那你和徐明荟呢?睡过了吧?”沙哑的嗓音恢复了从前的疏冷,不再刻意的撒娇讨好。
顾均庭松开了按在她肩上的手,情欲未散的眸子溢出一丝危险的笑,“审我呢?”
盛棠神色微恍。
她忘了,她是没有资格去问他和徐明荟的事情的。
顾均庭从她身上起来,“穿衣服。”
他说完连看都没再看她,走出了衣帽间。
推拉门被甩上,发出不大的一声响动,在门框上弹了下,留下一条缝隙。
盛棠呆愣看着那扇没关上的门许久,最后牵了牵唇角,换上衣服。
从衣帽间出来,没看到顾均庭的身影,她从主卧出来,下了楼。
偌大的客厅空无一人,盛棠有些莫名,正想叫他,听到厨房的方向传来交谈声,她走过去,听到是婉姨的声音。
“……昨天姚夫人打电话给我,问你何时才能结束这边的事,她近来与州长夫人走的很近,州长家的小女儿明年要毕业回提瓦城了,州长夫人主动提了你……”
盛棠停下脚步,站在原地没动。
顾均庭只是笑,婉姨似是有些焦急,问他,“你究竟如何打算?我现在心里没底,白先生定然是不肯放任你一直留在这里的。”
她隐隐担忧,“我怕他会亲自来。”
“不会,”顾均庭喝掉婉姨盛给他的汤,放下空碗,“我们说好,三年,他不会干涉我。”
“但三年的时间快到了。”婉姨愈发忧心,“阿振,白家并不清白,你妈妈生前都不愿回白家,她更不希望你永远困在那个腐烂的地方。”
“婉姨,不要多想。”顾均庭笑笑,迈步出了厨房,便看见迎面走过来的盛棠。
两人差点儿撞在一起,盛棠下意识伸手去抓他胳膊,却先被揽住腰勾进男人的怀里。
“我……我找不到你……”盛棠顺势环住他的腰,仰头时一脸惊慌失措。
顾均庭沉寂的眸审视着她。
但她的慌张害怕,全在那一句找不到他里得到了解释。
顾均庭勾唇笑了笑,大手揉着她的发顶,“什么时候变这么黏人?”
盛棠往他怀里贴,埋在他胸口的声音软软的,“哥哥,你别扔下我好不好?我害怕……”
顾均庭眉眼沉了沉。
不得不说,顾宴铮算计人心的本事真是厉害。
这小东西,在他手里的时候,整天张牙舞爪,浑身都是刺,碰一下就得扎他一手血。
跟了顾宴铮没几天,回来就变成温顺的小绵羊了。
时时刻刻的向他撒娇邀宠。
婉姨从厨房跟出来,笑意温和,“棠棠。”
盛棠一听到婉姨叫她,立刻推开顾均庭,端正站好,“婉姨。”
顾均庭成功沦落为了一个不重要的工具人。
婉姨开心去握她的手,看到她脖子上的伤,眼睛里流露出心疼来,牵着她的手拍拍,依旧笑眼看她,声音温柔,“给你们准备了早餐。”
不等盛棠应声,顾均庭将人扯回怀里,“先去医院。”
他那力道实在太不温柔,盛棠踉跄了下撞在他硬邦邦的胸膛上,摸着脑袋仰头略带着幽怨的眼神看他。
顾均庭低眸觑下来,盛棠立刻又缩起脖子认怂。
婉姨安静看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心里不盼望顾均庭娶什么州长家的女儿,也知道他和徐明荟的婚事就是一场交易。
即便撇去一切不谈,盛棠也在她心里是最好的。
她陪伴了顾均庭的母亲十七年。
当婉姨知道,有一个女孩子,每年都去给顾均庭的母亲扫墓,祭奠的时候,她止不住潸然泪下。
顾均庭的母亲,白韵青,在婉姨心里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可她离世之后,孤单的被葬在墓园,就连她唯一的孩子,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看她。
盛棠弥补了顾均庭的缺憾,也给了婉姨安慰。
白韵青生前,婉姨是她身边最亲近的人,只有婉姨懂她,如果她还活着,也会喜欢盛棠。
她们都是一样,用最大的善意去对待这个世界的人。
婉姨从餐厅拿了一小袋糖果,彩色的糖纸包裹着各种口味的糖果和巧克力,装在一个系着抽绳的红色小袋子里,像极了喜糖的包装。
“应该要抽血的,棠棠从昨晚就没吃东西,万一她低血糖,给她吃两颗糖,喝点热水。”婉姨细心叮嘱,将糖果放在顾均庭手里,又去厨房拿了一个贴着卡通贴纸的保温瓶,同样放在了顾均庭手里。
盛棠看着那两样和顾均庭气质俨然不相符的东西,抿唇笑笑,“谢谢婉姨。”
她感觉到了婉姨对她的用心,就连保温瓶上面的卡通贴纸都是她喜欢的图案,颜色也是粉粉的,大概是上次她去枫景苑时,婉姨注意到了她的行李箱,所以一早准备了这些。
等上了顾均庭的车,盛棠从他手里抢过去那个保温瓶,拿在手里很是欢喜的看上面的卡通人物,每一个都是她喜欢的。
她更开心了。
顾均庭侧眸瞥她一眼,嗤笑了一声,“出息。”
他给的贵重东西,她一样都没放在眼里过,偏偏对着几张不值钱的贴纸乐呵呵的。
盛棠扭头不服气看他,鼻子里哼哼两声,扭头看向后座,问他,“我的手机呢?”
顾均庭把她按回去,拉过安全带扣上,懒洋洋看她,“你是问哪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