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循着盛棠一次次偷摸瞥过去的视线,女售货员发现了顾均庭这个大客户的存在。
并且,她还没眼盲,觉察到了俩人的目光接触。
女售货员:“你们……一起的?”
“不是。”盛棠立刻抢答,“哦,他,那个,给他女儿买雪糕,不太熟悉,刚才询问我的,你快帮他选吧,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
盛棠说着,试探性的往后退了两步。
顾均庭动都没动,一个眼神过来,盛棠立刻停住脚步,转而假模假样的继续扒着冰柜选雪糕。
女售货员一看顾均庭直接清空了冰柜里所有的小雪生,立刻开始给他介绍各种雪糕刺客。
顾均庭眼神始终落在盛棠脸上,听到女售货员说一种雪糕,盛棠皱一下眉头,顾均庭就说:“不要。”
女售货员只能又说了几个相对亲民的,盛棠偶尔会抿抿唇,唇角弯起不易察觉的弧度,顾均庭就直接上手,哗啦啦的往购物筐里捡。
等到顾均庭提了两大筐的雪糕去收银台结账的时候,见识短浅的盛棠竟然发现,原来超市可以给冷冻食品加冰袋和保温盒。
而她还一直庸人自扰,心想出不了超市停车场雪糕就要半解冻了。
一边啃着小雪生脑袋,一边往停车场走,盛棠回头看见顾均庭抱着两个保温箱跟在后头,不由笑了声。
这是什么搞笑场面?她在梦里都没梦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就……真的很想笑。
也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养成的坏习惯驱使,盛棠咬住雪糕,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对着顾均庭咔嚓咔嚓。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顾均庭依旧那副模样,似笑非笑看着她,不恼,也算不上开心,就那么盯着她,看她像个傻子一样叼着雪糕对着他光明正大的偷拍。
盛棠关上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继续在前边走。
站在扶梯上,她心想,自己是疯了吧?
她是在把顾均庭当沈言吗?
难道她还真的以为,她可以和他光明正大的走在一起?
就如他说的,光明正大的偷吗?
盛棠心里涌上来自嘲,同时,许多种情绪从四面八方挤压着她。
她陷入了一种连她自己也无法理清的矛盾纠结当中。
精神飘忽着,没发现扶梯到底了,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
顾均庭单手拦腰把她拎到一旁,掌着她的后颈迫使她仰头看她。
“想什么呢?”
顾均庭微眯起眼眸审视她,语气中透出不耐。
盛棠一脸迷茫,看见顾均庭脸色难看的吓人,好像才清醒过来一样,摇摇头,推开他的手。
她继续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手里的雪糕已经化了,她丢进了垃圾桶里,眼神呆滞了一瞬。
顾均庭将两个保温箱子放进车里,发现盛棠并没有上车。
他绕过车身,走到盛棠面前。
盛棠忽然抬手翻找他的口袋,顾均庭站着没动,任由盛棠从他口袋里找出烟和打火机。
她熟练的点了一根,并不是她平时抽的女士香烟,第一口她皱了皱眉头,险些被呛到。
而后烟雾弥漫开,她脸上的表情一点一点淡了,方才那些迷茫,纠结,挣扎,全部隐藏在了淡漠的假面之下。
顾均庭站在她面前,就那么看着她。
她也不笑了。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最想要的不是她听话,乖顺。
薄薄的烟雾自她指尖升腾,飘散,明灭的光一次又一次,散落在地上的烟灰被不知哪里来的风一卷,消弭无踪。
烟蒂被丢在地上,盛棠抬脚碾灭,发现自己还穿着家里粉色的云朵拖鞋。
棠老师又要发脾气,沾了灰,刷都刷不掉。
她转身打算上车。
刚一动,肩膀被他的大手握住,随后在她抬头的一瞬间,他俯身朝她吻过来。
他一向做任何事都是强势,直接,不迟疑,也不拖泥带水。
想要,就是想要。
想要,就必须现在。
盛棠僵直了身体,被迫承受男人侵略意味浓重的吻。
她闭上眼睛,开始微微发颤。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是昨夜他强迫她时吗?
被遗忘掩埋的的记忆突然猛烈的袭击她。
也许,从他再次出现,那些记忆就已经藏不住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彻底的淡忘掉那一段,但那件事情之后,她看过半年的心理医生,后来,她好像渐渐忘记了。
忘记自己差点儿被侵犯。
只记得,他破门而入,像一束光,豁然照进了暗房,给她即将凋谢的人生重新灌注了生机。
而如今,偏偏又是他,将她的记忆唤醒,让她再次记起了那一段最为不堪的场景。
不知是因为缺氧大脑混沌,还是记忆疯狂上涌时的精神错乱,盛棠恍惚清醒时,顾均庭已经抱着她上了车。
他将她搂抱在膝上,长指穿过柔软的发丝,托住她的后脑。
“盛棠,别怕我。”
略显昏暗逼仄的环境里,他的声音压的很低,像是情人间的呢喃低语,透着一丝喑哑。
氤氲着旖旎情欲的车厢里,他动作极其温柔的在她唇上轻吻。
“你不该怕我。”他说。
不该吗?
难道从一开始,不正是他自己要求她对他温顺,对他俯首称臣,任他妄为的吗?
现在他如愿了。
盛棠怕他了,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不是因为那些未经证实的传闻。
他却又开始想要别的。
盛棠撑着他的胸膛后退。
“我该回家了。”
她的声音很轻,很淡,挟着丝丝的清冷。
如今,她比从前对他更疏远,像是一阵风,吹过,就走了,在他的世界里留不下来。
偏偏他就想留住这一阵风,哪怕筑起厚厚的城墙,将她禁锢其中。
顾均庭按住她的肩膀,又将她搂住,继续吻她。
盛棠是抗拒的,不停在推他,顾均庭渐渐没了耐心,动作变得粗鲁。
外套被扯开,他的手沿着她的脊背寸寸移下去,撩开她的衣摆在她细软的腰上揉了把,终于,心里的燥缓解了两分。
盛棠忽然不动了,她的身体绷的僵直,静静任由他胡作非为。
她很清楚,她越是反抗,他越是变本加厉的霸占。
他骨子里就是个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