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盛棠整个人蜷缩起来,紧紧的贴在他的怀里。
冷风和着雨水拍打在她身上,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经过处理之后的声响,她一遍遍在心里强迫自己,她什么都没听见。
也什么都没看见。
尖锐的刹车声,碰撞声,顾均庭低沉发冷的声线裹着风雨。
“黄台,下高速。”
每一个音节都是沉稳有力的。
肖镭应了声,终于不再是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样子,脚下收放着踩油门。
刚才驾驶位的玻璃被打碎,他的左手臂受了伤,却依然稳稳的操控着方向盘。
短暂的沉寂,盛棠听见拆卸弹夹的声音。
她闭着眼睛摸索着环上他的腰,搂紧了,贴着他的胸膛,听到他的心跳,熟悉的心安。
顾均庭手上的动作顿了下,随后他笑起来,笑声震动着胸腔,传进她的耳朵里。
大手在她腰上揉了一把,“乱摸什么?惹我分心。”
盛棠脊背僵了一下,这个时候他竟然还有这种闲心?
车子驶进匝道,爆胎的车子在减速带上颠的厉害。
肖镭忽然一脚深踩下去刹车,喊了一声,“六哥!”
紧咬着他们的那辆车来不及反应,直直顶了上来,顾均庭按住盛棠的肩膀,另一只手握着枪对准了身后,装了消音器的声音很小很小,但盛棠依旧觉得耳膜嗡嗡的响。
油门轰鸣,颠簸了几秒钟后,刺耳的刹车声,车尾猛地随着惯性甩了一下。
盛棠被拎着下了车,漆黑的岗亭,阴森恐怖。
雨势似乎小了些,盛棠被塞进一个岗亭里,随后顾均庭蹲在她面前,往她手心塞了个什么东西。
盛棠摸索了一遍,被锋利的刀刃刮破了手指。
“知道怎么用吗?”
黑暗里,他的声音沉沉的,却比以往所有的时候都更耐心。
盛棠使劲点头,双手握住刀柄,顾均庭低低笑了一声,裹住她的手,转动刀尖的方向,对准了她的颈动脉。
“懂了吗?”
盛棠不想懂。
她狠狠甩掉了那把刀,哐当一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格外的响。
“不愿意?”
他的声音依然挟着笑意。
盛棠停顿了一瞬,她又趴在地上将那把刀摸回来,攥在手里,一声不吭。
“真乖。”男人似是奖励一般摸了摸她微湿的发顶。
随后,他俯身过来,薄唇吻了吻她的脸颊,低哑的嗓音诱哄她,“宝贝儿,叫声哥哥我听听。”
盛棠没有理睬他,转动身体,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难得顾均庭被这样冷落却没有生气,大手沿着她的后脑抚着,“不叫可没机会了。”
盛棠咬着唇,双臂环紧了膝盖,头顶有灯光晃过,而后是刹车声,嘈杂的脚步声。
一下子,盛棠的心被揪起来。
顾均庭收回手,作势要起身出去,忽然一只软软的胳膊攀住了他。
而后,女人发着颤的身子贴上来,赖进他的怀里。
盛棠将脸埋在他的胸膛,闷闷的声音随着身体颤抖。
“哥哥,我害怕……”
顾均庭蓦地脊背僵了一下。
那时,她缩在墙角,仰着脏兮兮的脸,因为被虐打,唇角开裂,干涸的血迹贴在唇边,头发凌乱,外套也被扯破了,因为紧张恐惧,凹陷的锁骨止不住的颤栗。
她问,“哥哥,你是来救我的吗?”
……
顾均庭笑笑,握住她的肩膀,将她勒在怀里,力道有点儿重,盛棠觉得肋骨隐隐的痛。
“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贴在耳边的声音低低的,含着欲色的笑,盛棠浑身都麻了一下,想要推开他的时候,被她按住后颈。
而后他准确捉住了她的唇,开始凶狠的吻她,像是一头饿狼,用力的汲取着她的每一缕气息。
盛棠捶着他的胸膛,低声呜咽着,耳边的声音愈发嘈杂混乱,盛棠的满心的恐惧,只想从他怀里挣出来。
顾均庭却不为所动,甚至干脆靠坐在了墙角,牢牢禁锢着她,不管不顾的吻她。
这样的情境之下,盛棠几乎脱力,软软的任由他任性的胡作非为。
不知过了多久,盛棠的脑子都有些缺氧混沌的时候,一束亮光猝然照进了岗亭,伴随着肖镭的声音。
“六哥……我艹!”
肖镭迅速移开了手电筒,收回迈进岗亭的那只脚。
顾均庭终于放开了她,盛棠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软靠在他胸膛上细碎的喘息着。
肖镭算是开了眼,嘴皮子闲不下来。
“六哥,你说你这饥渴难耐也得挑挑地方啊!”
“行,就算你不挑,嫂子这么白净高洁的,搁这地方……啧啧……”
窝在顾均庭怀里的盛棠听着,气的吐血,胆子也大了,伸手就在顾均庭腰腹上狠狠掐了一把。
奈何硬邦邦的全是肌肉,攻击力不足,倒像是在给他挠痒痒。
盛棠更气了,暗搓搓的磨后槽牙。
顾均庭被逗笑,将人往怀里揽了揽,“行,挑地方是吧?给你挑个好地儿。”
薄唇在她发上嗅吻,掺了笑的声音低哑撩人又透着一股子狠劲儿,“干到你哭。”
盛棠不自觉的偏头躲闪着。
肖镭直接捂脸扭头,“哎呀妈呀!我啥也没听见啊!”
“黄台的兄弟到了啊,我去接一下,你们慢慢聊!”
说完拔腿就跑。
盛棠还在气哼哼的,已经被顾均庭从地上捞起来。
悄咪咪的想往他们来的方向瞥,又被他按进他怀里。
“乱瞅什么?眼珠子不想要了?”
被带着往反方向走了没几步,一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来,后边还跟着几辆,没等车停稳,顾均庭拉开后车门,将盛棠塞了进去。
“送她去枫景园。”
顾均庭站在车下,对一旁的肖镭说了一句,便要转身走。
盛棠拉住他的胳膊,顾均庭又回过身来,双手撑着车门,弯下腰,“怎么?没玩够?”
“我的包,”盛棠仰脸看着他,“还有手机。”
顾均庭微微抬了抬眉,“还有什么?”
盛棠想了想,“还有行李箱。”
顾均庭笑了声,大手在她发顶揉了把,“守财奴,命都差点儿没了,还惦记那点儿东西。”
盛棠有些不悦的理了理被他揉乱的头发,“是啊,命都差点儿没了,你不还在想那个事儿吗。”
言外之意,我知道你早知道没事,都是故意的。
顾均庭没接她的话,就那么站在车下,弯腰看着她,眸色深深,细密的毛毛雨落在他肩上,很快洇湿了一片。
“在这儿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