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的赞誉,把姬无夜夸上了天,但他一点都不开心,反而气炸了。
韩非根本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又道:“父王,凶手就是此前袭击王宫的天泽手下,焰灵姬,此妖女神通广大,儿臣与姬将军合力才将其抓捕,任凭父王发落。”
李斯内心五味杂陈,凶手是不是焰灵姬,他比谁都清楚,想不到韩非会来这么一招,偏偏他还不能不接受。
“那么就请韩王将此妖女交由李斯,押送回国,交由秦王处置。”李斯笑纳了这件大礼。
姬无夜急得满头大汗,却已无计可施,只能狠狠瞪着韩非,干着急。
大将军府。
血衣侯白亦非身披血色披风,飘忽不定,冷峻的脸上没有半点情绪。
姬无夜则暴跳如雷,一巴掌扇飞了侍女,脸上的横肉挤成一团,大怒道:“韩非小儿,居然拿焰灵姬来交差,可笑的是,那李斯居然也信?”
翡翠虎一生中大部分时间都呆在自己的翡翠山庄,很少来将军府,但今天却不得不来。
身材活像不倒翁的翡翠虎坐在酒桌旁大块朵颐,没心没肺打着哈哈道:“何必生这么大气,不过就是个焰灵姬,根本无足轻重。”
姬无夜怒哼道:“你懂什么?你就只懂得吃,焰灵姬是我们目前唯一能掌握的线索,现在交出去,岂非前功尽弃?”
翡翠虎不以为然道:“都已经四五天了,凭侯爷的幻术,都问不出宝藏的下落,这妖女显然有些过人之处,反正问不出,留着也没用,不如就卖了韩非这个顺手人情。”
白亦非忽然凭空出现在两人旁边,语气飘忽道:“秦国前使臣之死,本来就蹊跷得很,李斯毫不犹豫,就接受了这个结果,其中内情不言而喻,估计他与韩非之间,也有些见不得人的交易。”
说完白亦非的身影又换了个地方,目光冷漠道:“蓑衣客在黄河附近找到了天泽的下落,丢了个焰灵姬,我们再去抓一个回来便是。”
姬无夜闻言,怒气消了大半,阴险地勾了勾嘴角道:“潮女妖那边有消息了吗?”
翡翠虎已干掉了桌上大半佳肴,灌了一大口酒道:“那个臭娘们,怕是进了后宫就乐不思蜀了,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都想不起自己姓什么。”
姬无夜脸色一沉,瞪着翡翠虎道:“你少挑别人的毛病,当心当心自己吧,我听说,你把百姓的私田,搞得是寸草不生,可有此事?”
翡翠虎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肚子上的赘肉大幅晃动,得意洋洋道:“那些贱民管他们做甚,这可是我最伟大的杰作,石灰混马粪,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
“我提醒你,韩非正在盯着你呢,最好别被他抓住你的把柄。”
“怕什么,区区韩非,给我提鞋都不配,随便抓一把银子我就砸死他,就算他找我麻烦,我推给卧龙居便是。”
姬无夜又眯了眯眸子道:“说到卧龙居,那个从秦国来的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来头,你们查清楚没有?”
负责与蓑衣客交接的白亦非又突然出现在二人旁边,说道:“罗刹索命,从不失手,嗜血妖剑,剑剑封喉。此人的行事风格,有点像秦国那个神秘的组织,但暂未发现他与那个组织有关联的直接证据。不过,看他做生意的手段,显然不是什么好人,多半是个唯利是图的纨绔子弟。”
“他的身手真有传闻中那么恐怖?”
白亦非冷笑道:“好像还不错,天泽四人联手,也只跟他打了个平分秋色。”
姬无夜俯首沉吟道:“那也是个不容小觑的高手,若没必要,尽量不要树这个敌人,对卧龙居的监视任务,可以中止。”
白亦非又从原地消失,出现在另一个地方道:“我们目前的计划重心,应放在八玲珑身上。”
姬无夜道:“你们还没告诉我,八玲珑的目标是谁?”
白亦非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幽幽道:“他的目标是谁,我们很快就知道了,必要的时候,不妨帮他一把。”
说完,白亦非忽闪忽现,渐渐走出将军府大堂,继而淹没在夜幕中,只远远传来个声音道:“秦王政,他实在不该冒这个险……”
……
当天傍晚,新郑城外,一个破败的庭院里,有人在指点江山。
“飞出去十二只蜜蜂,只回来六只,没回来的……搜索范围是紫兰轩……”
“所以我们的目标在紫兰轩?”
“有可能。”
“有个屁,你那些虫子根本没用,韩国的井底之蛙只知道翡翠山庄是块铜墙铁壁,却不知紫兰轩的可怕, 就算是一只苍蝇从紫兰轩门口飞过,都休想活着回来。”
“那是当然,紫兰轩的每一个歌姬,都是数一数二的杀手,只有白痴才会认为她们是一间普通的妓院……”
“你说得不错,这些虫子进了紫兰轩,无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活着回来,但我却在另一个地方,发现了些端倪。”
“哦?你发现了什么?”
“盖聂和李斯,同时出现在新郑,其中有十二名随从,盖聂露面时声称此行是护送使臣李斯回国。”
“那不是很正常吗?李斯代表的是秦国,此前,有前任使臣被刺,这李斯又是吕相国的心腹,更是秦国的脸面,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让盖聂前来护卫,也合情合理。”
“我不这样认为,李斯这种小人,根本不配动用盖聂,凭盖聂的性格,必然也看不上李斯这等贱人。”
“这些无关紧要,重要的是,那十二名随从。”
“区区随从,也进得了成蛟大人的法眼?”
“难道你们没发现,其中一名随从,有个与众不同的习惯?”
“什么习惯?”
“他握剑的姿势,跟别人不一样。”
“哦?”
“相传秦王嬴政的剑,以特殊合金铸成,比寻常剑更长,且更轻,这种剑,握在手中,难以保持平衡,久而久之就会养成一种习惯,必须以拇指按住剑鞘,才能保持平衡。那十二名随从中,刚好就有一个人握剑的姿势与众不同,正巧就是以拇指按住剑鞘,这个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习惯,便是他最大的破绽。”
“喔……原来如此,这种习惯,的确是个致命的破绽。”
“所以,目标已经明确,准备行动!”